《“节”外生枝》＿南闽老茂诗歌印象浅述

玄 · 发表于 2010-5-15 02:09:42

◎ 诗歌的载体，阵风的回溯
和老茂似乎只在去岁我主持的看图作诗诗会上有过短暂交集，那时老茂诗歌给我的印象是诗如其人，稳实，既不流于俗亦不浮于世，它们就像一面面光阴的镜子，照的人在里面，看的人在外面，谁也不属于谁亦谁也离不开谁。就这样一些镜子呈现出来，只要你肯得走进去，就必能在它们里面照出与自己休戚相关的事物。只，你照你的，老茂却只是它们中的那个看客，无论“你”如何变幻，他都可自如辗转于各色影象之间，或许他偶尔会因为“你”的疼痛攒一下眉头，但绝不会就因此失了阵脚乱了心神。立于生活，存于诗歌之上，他始终掌控着生命的行止之舟，由心至形，都具备着那么抹子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的男儿气概。
◎ 诗歌的精魄，道是无晴却有情
在老茂这次呈现的诗歌中，第一部分堪称醒世篇，第二部分可谓自问篇，第三部分却是感物篇了。
醒世者关注社会，立点时势，上至远古蛮荒下至当下民情俱可入诗为文。这里只取《那些骑在火车上的人》用以简单剖析，该诗用轻灵的笔触描绘了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农民工一生的“动荡”，在它们里面，火车是他们生命的时光穿梭机，是他们手心里的游戏道具，简单，低调，暗潮澎湃却在命运之舟上安之若泰。全诗的亮点在末节的：“我知道，这些充满童真的人/并不像大人们，要走遍天下/他们不过是骑着板凳，玩游戏/排解他乡的黄昏和模仿一些简单的动荡”，就是它们！这些因了解而生的句子，喊出当下中国农民工内心的渴，也喊出老茂视角内中国社会的文化意识荒漠，将一些因为活着而必须活着，因为生活而不得不屈服于生活的社会群体用诗意的线条简单勾勒出来，令每一个在它们中照过的人既感无奈又满心酸楚。
自问者，问天问地问心问无常，前尘往事是为天，人间沧桑是为地，心息所栖是为心，命象多桀是为无常。这里且选《泥塑之身》为例，此诗当为问地之属。“泥塑之身”暗合白驹过隙之卦象，《庄子，知北游》有云：“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既若此，泥塑之身可为快马，可为日影。为快马时，“我”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追，为日影时，“你”与“我”面面相觑，抵死缠绵。止诗文行止间一个“旧”字道尽人间沧桑，在“你”与“我”划下一条醒目的三。八界限，你永远不可能成立为正在的我，而我也永远不可能停下奔跑的步伐回到过去，时间不等人，那些曾经美好与否的事物寄存在“你”体内再无法追忆。全诗值得玩味的句子“可你一天天和我亲密起来/逼近我，似有什么/从身上一点点剥落，像雨水中的泥土/——其实我只是想你别过早像大人们”在这一场与时光角逐中，老茂采取几乎互搏的表现手法，将人的拒绝衰老和怀旧心理刻画的活灵活现，当时光日趋迫近，“我”便日益衰老。值得一提的是“泥”取之于大地，最是易得和普通，自然也就暗合了《庄子，知北游》坐道的意境。至此，一首饱含理想“你”和现实“我”，时光“泥土”相互纠葛提醒醒世喻人的小诗便跃然纸扉间。自然，此诗可供挖掘和探索的方面还很多，这里我不复言说，且将它们留给后来人去发觉罢。
感物者，睹物思人，拟物抒情，将物明志，拆物诉理皆可。《一颗糖果掉了》中的糖果是美好愿望和纯洁高尚情操的借喻体。全诗用轻巧顽皮的手法表现了人生旅途上不得不经受和遗留的“污症”和顺应生存不得不舍弃欲念中的“理想世界”。尤这句“一颗糖果掉了。/谁看见，我三十年前漏掉的声音。”最为可心。具备着点睛之力，上承下启，让对“污症”的究诘自然过度到对“理想国都”的追忆和怀想。只“一个孩子刚好牵住世界，/我转动满满一轮夜晚，才在头顶溅落一粒星子”中当“糖果”在它们中幻化为“星子，当孩童与世界接轨时，经历过怎样的辛酸和波折则只有捧住那颗被溅落的星子的人才晓得了。这里我只消说，注定无法完美的人生和必定完美的杂糖一样具备着顽强的自愈能力，无论好坏多寡，当生活自我们心底化掉些什么时，必定会用另一种事物将心灵胃囊塞满，这既可谓“欲”的自足，亦可谓那颗“星子”所溅落的些许意愿罢。
◎ “节”外生枝，花自飘零水自流
之所谓“节”外生枝，是谓老茂在诗歌中保持着一贯的清醒，而诗歌是他向大众展示世间百态人间万象的多棱镜，他象个督智的哲家，将自己看见的感悟到的事物通过这面多棱镜映照出来，让它们在镜面盘根错节，伸延出绿色的微光缠住每个路过它的人，让人在它面前抚镜自照或嬉或怒时而欢喜时而忧虑黯然神伤。俱此，想在诗歌中找到他真正的影子几乎如他那颗掉落的“糖果”般无处寻觅，他早已将真正的“自己”舍弃在经年之前，让自我的扁舟融身于芸芸众生。而今昂身而立的他像一股劲道的东风，内蕴十足，恬然游弋于浮世苍生之间，但观天外云卷云舒，且看花自飘零水自流尔。
2010-5-15 1.56
随附老茂诗歌：
其一：醒世篇
《那些骑在火车上的人》
那些骑在火车上的人
内心充满了动力，声响突突
民工院子里，一群钻进钻出黄昏的人
渴望从时间陡峭的正面
切开道路，向生活紧靠了过去
从一个出口发向未通的东，西，南，北……
火车开动了——
备下行李，挤进一条潮流
仿佛召唤的手四处伸来，把一些人抽紧
再疏散开来
我知道，这些充满童真的人
并不像大人们，要走遍天下
他们不过是骑着板凳，玩游戏
排解他乡的黄昏和模仿一些简单的动荡
其二：自问篇
《泥塑之身》
你还是离我远点
这样可以
打几个电话催我带回旧玩具
有更多机会怀旧，少被我
灌输：多年来我随手
丢掉很多东西了
可你一天天和我亲密起来
逼近我，似有什么
从身上一点点剥落，像雨水中的泥土
——其实我只是想你别过早像大人们
也只是想告诉你：
我分明感到
你我都有个泥塑之身
其三：感物篇
《一颗糖果掉了》
因为心存杂念。
给蚂蚁涂上墨汁，为它冲洗，
怀疑细小的情节。
在纸上，捂紧一张嘴，
不说话，也不能清晰地抹掉什么，
一颗糖果掉了。
谁看见，我三十年前漏掉的声音。
一张嘴捡起来说了又说，
一点点化去。
一个孩子刚好牵住世界，
我转动满满一轮夜晚，才在头顶溅落一粒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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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雪 · 发表于 2010-5-15 06:22:01

来学习格格的评和老茂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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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蓓 · 发表于 2010-5-15 16:42:32

玄宝贝写的评很有分量。送花

南闽老茂 · 发表于 2010-5-16 01:03:22

系统又点式的深入洞察，感谢玄大礼，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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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溪高羽 · 发表于 2010-5-16 11:4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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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航 · 发表于 2010-5-17 15:00:46

选材与点评都是用了心思的，提一个，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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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霄山 · 发表于 2010-5-17 17:56:46

俺的俺的，，，，，，教一下俺学习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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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 · 发表于 2010-5-19 08:18:40

呃,悄没声气丝儿进来瞅瞅,然后,挨楼该抱的抱该握手的握手,之后小嘴里唧咕着,有你们真好...真好...末了米气丝儿闪飞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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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枫 · 发表于 2010-5-21 16:03:15

厉害！原谅我的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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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点儿甜 · 发表于 2010-5-23 12:08:34

[quote]选材与点评都是用了心思的，提一个，问好．
嘿嘿，顺带舔下思航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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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点儿甜 · 发表于 2010-5-23 12:09:10

[quote]俺的俺的，，，，，，教一下俺学习评啊。。。。。
再顺带儿舔下俺的小喽罗哟~哟~哟~: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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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点儿甜 · 发表于 2010-5-23 12:10:59

[quote]厉害！原谅我的词穷
唉!小枫子,我也被甜的米力气儿咧~: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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