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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内心深处那些稳定的符号
——若山《山的记忆》浅析
文/隽土
这首《山的记忆》，带给人情思弥漫、悲喜交织和冷暖相间的阅读感受。正如罗霄山所点评：麦子、老屋、山峦、腊月、年关、黄土等等乡土意象交织出一幅独具味道的民俗画卷，以内部和外部视线切割出了黔西北的一个截面，却是如此的生动，所呈现出来的一些小小温暖和惆怅，瞬间抓住了人的心。
所谓触景生情。诗意发端于山顶，俯视或者远眺，看鹰之姿、松之涛、云之起伏，即是对自己当下心境纷扰的宏观写照。而眼界的开阔也使之获得片刻平息，不由间一缕乡愁却又升起，于是乎，思接几百里外的故乡，神游于那里的山峦、村庄、以及草木，熟悉的昔日生活如在眼前。
仰望掠过山顶的鹰
翅风直抵云层表面
许多此起彼伏的噩梦
被松涛淹没之后
悬起像山一样平静的记忆
父亲的话
仍让黄土层泛起一层沙
抽出荏苒的光阴
是谁带走了他的孩子
他没有理由不对山自语
母亲的叮嘱
在填补着饭桌的空当
她耕作在山的中央
将思念和担忧
怒放成满山的花朵
荞花开过 麦子发芽
日子被双亲的手
熨得平平仄仄
只是老屋的灯光
摇晃中还透出丝丝温暖
从此
几百里以外的记忆
越过层层裹紧的山峦
蜿蜒向家的方向延伸
为什么是山的记忆呢？这里有两层意思，一者地理位置上的——故乡坐落于大山之中，那里有着几代人的劳作和耕耘，有着父母的养育之恩，有着自己的生活记忆。二者心理上的——此情厚重而不可移、恒久而不能变也。
《腊月》
一阵阵
猪的嚎叫或呻吟
打破乡村的宁静
血从猪的心口流出
喷射在端起的锅里
咕嘟着一个生命
拥有的幸福和悲苦
雪花落在刀刃上
痛苦细若游丝
然后深入腊月的骨髓
三四片肉下肚
一两杯酒入胃
窗口摇曳着竹影
年关的气味已经逼近
第二首名为《腊月》。为什么选择腊月呢。腊月是农村最喜庆、最具活力的时候，自然最有代表性，也是关于小时候故乡场景的最熟悉的记忆。劳作一年，从疲惫中解脱出来，一家人终于可在一起好好享受一下。不过，作者在这里却用了略带隐痛的语气描述了记忆中的故乡腊月，可见这份欢乐的氛围中依旧承载着生活的辛酸。
《姓氏》
我的肉体属于乡村的部分
像一棵草抱紧黄土
饱经风霜地成长
我的名字属于是山的部分
口含潇潇风雨
坚守自己的声音
山岚是我的呼吸
踩着月光脚印
经久不息的地漫溢
一只飞翔的鸟占去我的空间
我忘记了即将到来的春天
忘记名字刻在黄土的位置
我是这样的表里不一
春天紧锁的门
是否关住我浅薄的一生
肉身属于乡村的部分，从这里生最后还要交付给它，是外在的。而名字“属于山的部分”，自是有所承载的。 “姓氏”这个词往往包含着血脉和根的意义，是每个人一生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释怀的情结，更是精神的依托，和山一样，构成我们内心世界中稳定的心理符号。为欲望奔波不定的我们，在它面前总是显得浅薄。所以这一首也是对山之主题的另一种诠释。
2010年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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