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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汉诗精神的流失与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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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5 01:06: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百年汉诗精神的流失与重建-                                      
                                                                      -----------《百年百人汉诗经典》序
                                                      桂苓     刘琅


              找到我,检验我,
              使我的生命骤然疼痛。
                                                --------------------------帕斯杰尔纳克


              我自相矛盾,因为我包容一切
                           ---------------------惠特曼
目录


                  百年汉诗精神的流失与重建

          一、从“离别”出发
                               -------打钟、打钟,突围、突围,古典还是现代,这是个问题?
          二、如何现代?怎样诗歌?
                               ---白话诗、新诗、现代汉诗,概念的提出和廓清。
          三、世界在镜子中
          四、放逐与回归
-                                      ----朦胧的,前朦胧的和后朦胧的
          五、习惯性背叛
          六、现代的,后现代的
                                      ----1989后诗歌
          七、该隐杀约伯
                                      --------------世纪末诗歌图景
          八、是什么使我们迷失了自己?是什么使诗歌与我们自身脱离?
                             -----诗歌的生与死----现代性条件下的诗歌精神
          九、未完成
                                    --------------汉诗之难,汉语诗人之困。
           十、如何伟大?怎样圆满?
                                    ---------汉诗的中文性及世界主义诗歌的生态文明---------把凯撒的还给上帝
-
             (以下为具体入选的一百位诗人及作品目录.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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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5 01: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百年汉诗精神的流失与重建
                               桂苓       刘琅  
     一、        从“离别”出发
             -   ------打钟、打钟,突围、突围,古典还是现代,这是个问题?
              离别
                   李叔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我所指的百年现代汉诗,是指清末民初,从“翩翩浊世佳公子”一变而为“戒律精严之头陀”、“二十文章惊海内”、““以美淑世””、“绚烂之极,归于平淡”、“花枝春满,天心月圆”、“悲欣交集”的李叔同(弘一法师)于一九一一年左右撰写了中国第一首白话诗《离别》(关于中国第一首白话诗,艾青先生认为是刘半农写于一九一七年十月的《相隔一层纸》;诗人叶延滨认为胡适于一九一六年八月二十三日写就的《朋友》,在一九一七年二月号《新青年》杂志上发表时,改诗题为《蝴蝶》为中国第一首白话诗;王光明教授认为中国第一首白话诗应为胡适写于一九一七年七月二十二日的《答梅觐庄-------白话诗》等),一直到今天这一历史阶段发生在中华大地上的现代汉语诗歌实验。从时间跨度上讲,大体约一百年。在这百年一瞬间,中国从社会、经济结构,生产、生活方式到世人的思想观念,出现了梁任公所说的“千年未有之大变局”。鉴往知今,回望历史,以省察当下,应对未来。对从精神到物质,从社会、经济结构、世俗生活到文学创造都深刻影响着百年中国的中国现代汉语诗歌的现代化过程,做深入的文化解读,对当下及将来的现代汉语诗歌创作、实验、创新、发展当有所俾益。
    一个时代的文学现象,是与此时代的社会制度、经济发展乃至民众生活紧密相连的。回望百年汉语诗歌史,百年汉诗的现代化,总的说来,同整个中国从传统走向现代化努力同,其诗歌景观是同中国经济、社会、文化等演变相绾结在一起的演进、变化的历史,也是一部中国整个经济、社会、文化等由“传统中国”向“现代中国”涅槃的历史。
    从纵向的中国大历史看,若了解某一时代之文化精神,解读此一时期的文学景观,必须从研究那个时代的社会思潮、文化、经济和社会结构入手。若研究中国的思想、经济、文化和社会结构,最重要的是从“三晚”即晚周、晚明、晚清入手。其就切入角度来说,是一个历史文化学和文化社会学的问题。晚周的春秋战国,从历史上看是世界的轴心时代,是亚力士多德、柏拉图、亚历山大帝国时代的古希腊、古罗马、古埃及、两河文明、古印度文明时代,是老、庄、孔、孟、荀、墨、韩、阴阳的百家争鸣时代,那是真正思想的黄金时代,学术的经典时代,开创了广阔深邃的人类文明源头。这种学术思想的自觉从春秋战国开始,在经历了先秦子学、两汉经学、魏晋玄学、隋唐佛学、宋明理学等不同的学术发展时期,到达历史上被顾炎武发出“亡国”和“亡天下”之叹的汉民族剃发易服的明清鼎革之际,之后经过二百多年爱新觉罗中国到晚清,老大中国才真正开始了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晚清的这种变化迥异于以前的是,中国历史的脚步走到了晚清,延续了几千年的中国固有的社会结构、统制秩序、文化传统、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等都真正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内外潜伏着巨大的危机。从外部环境看,以英、德、法、意等为代表的西方国家,从十四世纪开始,开始了以欧洲为中心的一系列“革命”。文艺复兴、科学革命、启蒙运动、工业革命,整个社会、思想、政治、经济、文化一次次“大地震”,西方国家昂首阔步进入到了工业文明时代,从而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格局。14----15世纪,意大利出现了最早的资本主义萌芽,新兴资产阶级开始寻求先进的科学文化知识来为资本主义经济发展服务;14----16世纪,欧洲在思想文化领域发生了深刻变革的“文艺复兴运动”,欧洲国家开始从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演化;1687年(康熙26年)牛顿发现万有引力定律,1709年(康熙48年)英国的达比发明焦炭炼铁技术;16---17世纪人类第一次“科学革命”发生。这次科学革命不仅是人类在知识领域最重要的一次飞跃,成为现代科学发生的最早源头,也是一场科学观念的革命,它直接带来了社会的变革,第一次将客观的真实上升到了理性的高度;17---18世纪欧洲继文艺复兴之后发生了第二次思想解放运动----“启蒙运动”,从思想和理论上为资本主义的发展扫清了各种障碍,为建立自由竞争的资本主义制度铺平了道路;1764年(乾隆29年)英国有了珍妮纺织机,1769年(乾隆34年)瓦特发明蒸汽机,1776年(乾隆41年)北美独立宣言发表,1789年(乾隆54年)法国大革命成功。从18世纪60年代到19世纪上半叶,欧洲发生的以蒸汽机为标志的“工业革命”,成功地实现了资本主义机器大工业代替人力、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取代小规模个体工场的变革,最早的资本主义工业化强国适时出现了,开始以军事和商业并重的手段把工业化及其意识形态推向全世界,从此非西方国家逐渐从属于西方。晚清,成为中国历史上的一桩“大事因缘”。
    工业化和资本车轮自身的强大驱动力,使西方那些正野心勃勃地寻找世界市场的资本主义国家,把目光牢牢盯住了东方那个仍然在小农业和家庭手工业相结合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内循环的古老帝国。同时世界经济、社会的发展也需要缓慢发展的古老中华帝国逐步改变其固有的体制、社会、经济结构,逐步融入全球现代化历史性发展的众声合唱。当此时,以魏源、王韬、曾纪泽、郑观应、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等为代表的对外部环境具有天然敏感性的诸多晚清开明官吏和“睁眼看世界”的先觉之士,已先知先察了这种“千古未有之大变局”,面对“西人”携裹其先进的形而上的制度和形而下的经济技术,以无可阻挡之势大规模涌入中国一时手足无措,进退失据,面对这种社会与历史的“大变局”,他们在发表对时局看法的同时,也纷纷提出自己的应对措施。1842年魏源在《海国图志》一书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逐渐形成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路,使中国的思想文化开始发生嬗变。《邵氏危言》观察到:“观其号令约束之明、百工杂技之巧、水陆武备之精、贸易转输之盛,反顾赧然,自以为贫且弱也。于是西学大兴,人人争言其书,习其法,欲以变俗”。中国第一位留美学生容闳就说:“以西方之学术,灌输于中国,使中国日趋于文明富强之境”。梁漱溟先生曾对父亲梁巨川自杀一事,在其著作《中国文化要义》中谈道:‘夷狄而中国,则中国之;中国而夷狄,则夷狄之“。这是中国思想文化正宗。
    “西人”入华,肇自汉中。以佛教名黄老之术自西域传入,但很快便被具有强大同化能力的中华本土文化中国化为直指心性的禅宗。在两宋更是援佛入儒,佛、禅、老庄、道教与儒学化合,而开出理学之花。佛教传入中国的过程,是中国文化吸纳、消融外来文化的显例,彰显了华夏文明的伟大和宽阔。其特点是充实主体、融化客体、思想再生、铸造新文明。在明朝永乐年间,三宝郑和率庞大的船队远航的壮举,从今天看,不管其动机和结果如何,却是可视为中国在世界体系内主动的自我调节,以和平的方式拉开了全球化的序幕。后至万历十年(公元1582年)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来华,在带来天主教促进早期中西文化交流的同时,也带来了西方先进的科技,如天文、历法、数学等。但这些只是中西文化浅层次器物上的交流,中华文化固有的主体位置未有丝毫的动摇。
   但自道光、咸丰以降,老大中国闭关锁国,抱残守缺,国力日趋衰败,身体日渐羸弱。此时“西人”也不再是传教士风餐露宿、大漠驼铃、彬彬有礼的天涯孤旅和教堂的喃喃祈语,而是坚船利炮一字排开的马前叫阵,其反客为主鸠占鹊巢的意图昭然若揭日趋明显。主人也不再是“有朋来自远方,不亦乐乎”的“烹牛宰羊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的开门揖客,而是刀枪剑戟横眉冷对的八旗铁骑的挥戈相向。国家间的交易,力量相等,外交就是力量;实力悬殊,力量才是外交。不久,紧闭的国门被西人先进的“船坚皅利”打开,伴随着炮声隆隆铁蹄铮铮的是屈辱的城下之盟的1842年的《南京条约》、1860年的《北京条约》和1860年9月9日大清皇家园林万园之园的圆明园上空的滚滚销烟和冲天烈火。
   在这隆隆炮声和一条条丧权辱国的条约的签订中,此时的“西人”已经反客为主,中国的主权地位,中华文化的主体位置,遭到根本动摇。
   古老中国是庞大的、缓慢的,但同时又是智慧的。中华民族在古代就有着发达的自然、人文方面的学术研究和领先的社会生产实践活动。中国在漫长的农业文明时期,在人文思想、数学、天文学、地理学、农学、植物学、医学、礼乐等方面都取得了在国际上领先的巨大成就,为世界提供了丰富的学术思想文化和坚实的物质保障,这既是古代中国令人羡叹的国力实情,也是中国人领先于世界其他文明体的地方。在汉唐时期,疆域辽阔,经济繁荣,社会安定,文化昌盛灿烂,国力强大,可谓万邦来仪;宋朝的经济繁荣程度可谓空前,农业、印刷业、造纸业、丝织业、制瓷业、航海业、造船业都领先世界,宋、金两国的GDP占当时世界的70%;在清康乾盛世时期,清朝的财富也几乎占全世界的三分之一;即使在鸦片战争开始的1840年,中国当年工业生产份额仍然占全球29.8%。然而时代不同了,此时面对西方的强势,面对西方的先进科技和精良武器,中国遭遇到了巨大的现代性危机,清庭上下很快形成一种共识,中国确实落后了,落后就要挨打,必须开展自强自救运动。中国已经陷入了制度发展的“路径依赖”,处在封建制度恶性循环中,在大一统的环境下根本没有机会进行试错,王朝替代规律正大踏步向他们走来。于是自咸丰十年(1861年1月20日)设立“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始,清政府开始了一系列自强的“洋务运动”,引进西方的政治制度,改立宪,定法律,设国会,允许国民议政参政;在文化教育方面进一步放宽了学习借鉴西学的范围,设立学堂,奖励留学,废除科举,兴办报纸,翻译推介西方政治、经济、科技、文化、艺术著作,奖励科学发明等;在经济上开矿山,修铁路,扶助工商业,组织商会。然而清政府这长达三十四年的现代化努力,却在一八九五年的中日甲午战争中,随着李合肥倾毕生心血建立的北洋水师的全军覆没,顷刻间化为乌有。以中央帝国自称的大清败给了自己一向不正眼相瞧“蕞尔小国”日本而非力量悬殊的西方,不啻晴天霹雳,国人醍醐灌顶。世界是个大江湖,遵从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再不进行彻底的维新变革,长此以往,中国就不是单纯割地赔款这么简单了,而将面临国将不国,亡国亡种的危险。自始,形成了全国的一致共识,那就不止单纯的从技术、器物上建立自己的近代工业体系,而且要从制度上进行变革。于是全国形成了改革、自强、变法、维新,以保国存种的一致呼声。外因是现实环境逼迫老大中国进入现代化的宏大叙事,内因则是古老中国自身也有突破传统制度的宰治,调节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紧张以弃旧图新的内在发展要求。
   于是乎,康南海、梁任公发起“公车上书”,推动了“百日维新”;陈宝箴率三子陈三立联合谭嗣同、黄遵宪、唐才常等在湖南推行“新政”;京师大学堂成立(北京大学的前身),一系列西方的著作被广泛翻译到国内,各地纷纷掀起办学会和报刊之潮,以开启民智、自立图强。一九零五年,废除了自隋朝开始延续千年的具有象征意义的科举制度,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成立,翌年中国国民党成立,五年后辛亥革命武昌首义出人意料的成功,推翻了满清王朝,结束了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越一年,中华民国成立,不久清帝逊位,延续几千年的封建制度宣告结束,历史进入了新纪元。1921年,教育部颁布命令,白话从今以后全部用于小学课本。中国自此开始了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
    此一时期,中国文化的先知先觉者们也开始了中国文学的探索试验。文学担负着人类情感和情绪记忆以及不断反刍和回味这种记忆的职责。于是中国现代汉语诗歌的文学实验就在“离别”和出发这样大的历史背景下展开了。百年中国现代汉语诗歌精神的流失和重建问题,也是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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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5 01:11:0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如何现代?怎样诗歌?
                          ---------白话诗、新诗、现代汉语诗歌,概念的提出和廓清。
     时间之辇徐迟至清末时,国际环境、世界格局及中华帝国自身发展的内在要求,促使其必须要发生彻底的变革。
     中国现代汉语诗歌的概念也适时慢慢浮出水面。
     从黄遵宪革故鼎新,梁启超诗界革命,到胡适之白话诗歌,各种主义、思潮风起云涌,互参互动,创造了诗歌景观的多种可能。面对中国汉语诗歌本体要求中如何实现破与立、新与旧、创新与因循、自由与秩序等,一批具有现代意识的知识分子和先知先觉者,经过打破、冲击、探索,使中国人的精神生活和文化传统、文学实践开始得以现代性展现。这种变革,是从对外界气候最具敏感的文学变革开始了。此时段文学革命的深刻意义在于它对中国诗歌的重新理解与定位,即通过白话这一全新的、充满生命力的媒介的探索实验树立从词汇、语法、体式、意象、象征以至新的诗学观念和诗歌范式。
    任何事物都是在破与立、聚与散的彼消此长的生长变化的动态流动中寻找最适合自己本体要求的质素和秩序,诗歌亦然。
    莱布尼茨说:“现在怀着未来的身孕,压着过去的负担”。现代汉语诗歌也有自己的前生后世。
    从百年现代汉语诗歌的创作和实践看,中国诗歌从古典诗歌型态向现代汉语诗歌转化,经过了白话诗、新诗和现代汉语诗歌三个阶段。
    德里达说:“踪迹不只是起源的消失,它更意味着起源并不曾消失,〔因为〕起源除了‘非起源’或‘踪迹’的构成,是不存在的。因此,非起源或踪迹正是‘起源’的起源”。从中国文学的背景看,中国文学的发轫在诗歌,中国历史上是一个“诗国”,经过长时间的的发展演进已形成自己一整套完备发达的诗歌观念和价值标准。东方黄土地特有的情感形式和亚细亚经济舒缓的耕作模式,造就了中华几千年诗歌写作的古典情态文本历史。中国传统古典诗歌是古老中央帝国封闭状态的文化代表,它按照自身规律,经过两千余年发展演变,自身已达精美绝伦的高度,其形式整齐、规矩、对称,一直延续着固有的起承转合的严格线性的自足结构,表达出稳定、统一、中庸、平和的理念,对应的是秩序谨严分明,伦理缜密井然的中国封建社会制度形态。在中国传统诗学中,诗歌在中国人的生活中有特殊的价值与作用,诗歌除了对于个人而言传递微妙感受、抒发性灵之外,还在规范伦理、教化人性、慰籍人心等方面,起到与了类似西方宗教的作用。中国传统诗歌的主流,更多的是强调诗歌本身的自主性、自足性和自洽性,把诗歌视为日常生活、人生需求的一个重要部分。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林语堂指出“吾觉得中国诗在中国代替了宗教的任务,盖宗教的意义为人类性灵的发抒,为宇宙的微妙与美的感觉,为对人类与生物的仁爱与悲悯。宗教无非是一种灵感,或活跃的情愫。。。而中国人却在诗里头寻获这灵感和活跃的情愫,。。。。诗又曾教导中国人以一种人生观,这人生观经由俗谚和诗卷的影响力,已深深渗透一般社会而给予他们一种慈悲的意识。一种丰富的爱好自然和艺术家风度的忍受人生。经由它的对自然之感觉,常能医疗一些心灵上的创痕,复经由它和享乐简单生活的教训,它替中国文化保持了圣洁的理想”,蔡元培有“以美育代宗教”之说,都清楚的说明了诗歌对于中国人的意义,与中国人日常生活、身心成长与教育的密切关系。诗歌是中国人日常之宗教。在中国人的心灵深处,诗的位置是根深蒂固无法彻底根除的,诗歌内在地规定了中国人的人生态度与情感方式,教导了中国人一种春秋大义的人生观,如何看待宇宙、世界、自然、生活与同类的价值观,以及由此产生出的一种和合、仁爱、悲悯情怀。诗歌这种永恒的超越性的力量,将形而上与形而下有机地结合,最终使人达致真正的内在的平衡与和谐,成为一种自我追求、自我调节、自我升华、自我超越、自我满足与自我完善的需要、渠道与途径。中华民族这个农业民族,随着传统的生产工具与生存方式的变动,文化的结构与价值形态也相应地发生了变构。从语言方面看,白话诗之前传统的文言文和古典诗歌,是一种文人和官僚集团内部循环的语言,是“雅”和“颂”。与之对应的是民间的清新活泼的“风”。文言文和古典诗歌操持在因循守旧的文人官僚手里,日趋僵硬、死板。所以,到了清末,鲜活、自然、充满活力、易于表达时人情感、思想的白话口语及各地方言土语成为汉语诗歌重要的变革资源。传统本身是一个充满抗衡、协商、诠释、再诠释的过程,是一个不断变化、抗争、修正的过程。西方现代人文、理性精神的引入、觉醒,西方新的诗歌形式、结构等资源的介入也启迪中国的古典诗歌向空间意指结构转变,在实践中寻求认同和修改。随着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打破了闭关锁国的古老中央帝国延续其封建统治的梦想,科学与民主的思潮开始冲击着几千年的封建制度文化,加之战争与运动造成了社会的大震荡,中国诗歌就在断裂、修复与承续中,开始自己角色的现代转变。它不仅改变了传统的典章制度和情感表述方式,也逐步改变着持护情感反刍和文化记忆的语言习惯。
    “我们的肉体和精神都是祖先的多元化遗存”。现代汉诗相对于古典诗歌是一场全面的美学革命,几乎推翻了以前原有的诗歌成规-----形式、音律、题材以及最根本的语言。就像人的血液一样,语言是诗歌的艺术血液,是一个民族历史与文化的符号,有其自身的特点、性质和规律,它沉淀着一个民族的血脉和基因,有其恒定性的一面。同时也会随着时间、地点、环境等因素的变化而逐渐发生变化。同时,语言即存在,是智力活动的运动场,它不仅仅是一个载体,一个运输工具,也是一个超主体的、具有体温、热血和呼吸的存在。“一种语言是一个传统,一种抓住现实的方法,而并不是符号的随意组合”(博尔赫斯)。索绪尔认为应当把语言当作一个自足的符号系统来研究。这些符号由差异关系所构成,每个符号又由能指和所指组成不同于同时代大多数的语言模式。索绪尔的着眼点不是语言的演变(历时性)而是在某特定时间里把语言视为一个符号系统的全面状态(共时性)。他将语言系统称为langue,将语言的个别实践称为parole。受索绪尔结构语言学的启发,拉康与德里达分别在心理分析与哲学的领域里进行了阐发,他们都否认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必然对应关系而强调能指的独立存在。“无意识的结构正如语言一般”(拉康语),语言作为一种象征秩序界定了人类心理,如欲望的作用类似能指,总是“通过在意义之前展示其自身幅度来预期意义”。能指是“表意链”(signifying chain)上的一环,经由旁喻(错位)和隐喻(替换)的过程以产生所指的效果。同样,欲望总是指向一个缺席的他者,表述人类活动的象征及差异关系。德里达认为能指通向其他的能指而非所指,正如隐喻作为“转向”并不通向真理(逻格斯)而只通向其他的隐喻。能指无止境的“游戏”颠覆西方形而上学的逻格斯中心主义,其核心概念(如存有、起源、真理等)被视为仅仅是能指的作用,后者以延续、踪迹、补充等来表意。由于时代认识的困囿,当时以胡适为代表的新文化一代人虽然应时提出了“文学改良”“诗界革命”的主张,推动白话入诗运动,但其最直接的动机是仅把白话作为打倒旧文学的工具使用。“白话作诗不过是我主张的新文学的一部分”,存在理论上的局限和诗歌本体要求的轻视,带有明显的实用主义、功利主义的色彩。这种时代局限性的狭隘和短视,遮蔽了诗质的丰富性,语言的多义性,降低了诗歌的美学要求。所以白话诗虽然拥有举世瞩目的古典诗歌的宽阔雄厚基础、活泼的方言口语和西诗东译的多元资源及诗歌自身发展的本体要求,以及世界现代化的宏大主题呼唤,本当可以取得比较满意的速度、质量和生长周期,但由于其在与旧诗的决裂和西方文化冲击中诞生中,带有人工早产的“先天贫血”和后天营养吸收的排异,其发生、发展、生成过程缓慢、曲折、艰辛。
    既是工具,就有它的时代局限性和历史局限性,就难逃被淘汰、抛弃、成为历史遗留的命运。当白话诗完成它“破除桎俈人性底陈套”,张扬个性,表现自我,运输新思想、新精神的历史使命后,新诗替代白话诗,就成为历史的必然。作为一种新生诗体,它总是以潜在的生命力,寻找一切复苏和健全己身的机遇。伴随着每一次对诗的重新认知和艺术建设,都有利于其向现代汉语诗歌方面的艺术转变。不论白话诗还是新诗,基本是对中国传统诗歌的改良,是旧瓶装新酒和新瓶装旧酒(显意识写白话和潜意识写旧诗)的混合体,是对晚清以来“文学革命“特别是古典诗歌体制危机的被动反应。可以看出,此时的新诗运动,不管是大传统的律诗和词,或者小传统的民间谣曲,其着眼点和成就主要不在诗,是白话,是用白话承载那刚刚打开国门看世界的那种强烈的现代意识的冲动。这种诗歌体制所遭遇到的多重危机和悖论,要求它从形式到内容来一次彻底的语言革命。
     面对五四新文化运动初期被西化词汇、欧化句式、日本语汇和方言口语及古典文言共同参与所充塞的白话实验,在初期的语言变革策略上,襁褓中的白话诗和接踵而至步履蹒跚的新诗采取了温和的循序渐进的改良而非斩草除根另起炉灶的打倒、革命的措施。胡适在《逼上梁山--文学革命的开始》中曾说:“现在我们的挣点,只是白话是否可以作诗的一个问题了”,“白话文学的作战,十仗之中,已胜了七八仗。现在只剩一座诗的壁垒,还须全力去抢夺。待到白话征服这诗国时,白话文学的胜利就可说是十足的了……”。在文学革命于1917年2月正式发动以前,思想革命的大气候已经成熟了。白话诗站在清末社会变革的心里需要和文学革命的契合点,先知先觉地提出用活的工具(白话)运送活文学(新思想、新精神),许多诗人在自己的试验田里“尝试”抛弃古老的写作方式,开始种植没有格律形式约束的“白话诗”和从西方惠特曼等移植来的“自由诗”。“我们误读了世界,却还说它欺骗了我们。”(泰戈尔)。但现实确是,一方面是强大顽固的传统和世人因循守旧的惰性,一方面是西方完全陌生的意识形态、目不暇给的各种制度、技术、器物、主义、思想,他们仓促间对此毫无准备,一时上下失衡,手足无策。“传统可以批判地继承,发展其精华,却不可能被打倒。”他们不了解语言是一个“武断的、继承的、不容选择的符号系统”,企图将文言从现代汉语里“完全抹去”正违反了索绪尔、德里达和拉康等理论所昭示的“语言本身的性质与规律。”
    就像一双已缠裹过后来又放足的解放脚,虽然年青的身体有奔跑的欲望和冲动,但伴随的却是裹脚时代的扭曲、血腥和踉跄。
    要飞翔,首先必须有御风而翔的翅膀和展翅高飞的欲望和冲动。步履蹒跚的新诗接踵而至了。与仅仅是工具新的白话诗不同,新诗本身就是一双天足,身(工具)心(体式)俱新。如果说白话诗追求的是“白话”,新诗追求的就是“新”。不再拘格律、平仄、长短、音韵,不尚雕琢、典雅,转而追求形式的极度自由和体式的自然解放,在诗质方面则追求个性的解放,追求诗中有个体的我。于是语言变革和时代精神共同作用的结果是,个人的、自我的概念和意识出现了。但当时这种初始的个体和自我是虚幻、茫然、空洞的。以郭沫若《女神》为代表,他罕见其匹的生命力是通过粗糙的形式表达出来,整篇是词语的狂欢,自我欲望的宣泄,是破坏、反抗、战斗,“纯真底自我表现”,但同时又充满“虚伪的深奥、拜占庭式的夸张、感情的卖弄”,高蹈而茫然,空泛,无所依傍,缺乏个性生命的真切体验。其特征为一是白话为工具,时代精神为内容,自我是时代精神的集中体现,形式是自由体;二是诗歌是抒情的,而抒情的核心就是表现或张扬“自我”。而新的“自我”在从形式到内容,从精神到肉体都是自由的,不受任何约束的。这种过度的“无根”漂浮的“自我”,被作为“时代精神”错误的继承下来,进而成为一种体制式的模式一直到今天。从另一方面讲,实际上新诗从诞生那天起,就面临着传统与西化的双重宰制。语言变革与时代精神的”共谋”,使新诗的内在逻辑和理念被逐渐体制化了,它的趋时性和唯新是举的历史情结,对时代精神的顶礼膜拜,对西方现代主义思潮的盲目移植(当时新文化运动主将多为留学归来,其文学资源多取自西方横的移植),使诗歌陷入无根的飘浮和对现代性追求的迷思,丧失了诗歌创作中的独立性和固有的美学追求,丧失了对西潮的反思,造成了诗歌的一种失真和失空,逐渐远离对诗学立场的真实经验和汉语特质的追寻,使本为诗歌两翼的艺术和人生背向而驰(五四时期文学研究会和创造社曾分别标举为人生的艺术和为艺术的艺术的主张)。它造成的结果是在那个时期,诗人无法面对真实经验、语言现实、诗歌本身的美学追求来进行诗歌实验,也没有产生相对认同的文学标准,从而既没有形成质量上长期稳定的大诗人,也没有贡献与那个时代相匹配的高水准的经典作品,遑论培养出高素质的品味纯正的稳定的读者。诸多诗人的诗歌创作基本凭一时的灵感和才气,读者则依赖兴趣和直觉。它实际上阻碍了二十世纪中国汉语诗歌面对现代语言和现代经验展开诗歌本体的构建。现代化绝不仅是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的层面,更有其重要的思想、人文和美学考量。如何超越这种种局限,成为当时汉语诗歌发展必须直面的问题和突破的瓶颈。
   由于其急于摆脱旧思想、旧文体的束缚,新诗之新仅仅体现在新内容(时代精神)、新语言(白话文)和新形式(自由诗)上,诗歌艺术的丰富、婉约等美学要求大打折扣,造成一种诗歌创作和阅读的简单化甚至粗鄙化倾向。在“新诗”从符号形式上确立现代体制后,面对“时代精神”的强力牵引、语言的攀升和社会转型的内在要求,诗人们在对西方各种思潮生吞活剥,消化不良同时,也拒绝了对中国传统文化资源的转化、再生的循环利用。其外在表现就是精神上寻求表现无限膨胀的“自我”,形式上追求极度的自由,而非生命内部自然生成的健康、清新、自然。更重要的,他们奉之为鹄的新诗的言说方式和内容,反映的都是西方自启蒙以来的科学主义意识形态。他们在获取丰富的材料、复杂的情感的同时,没有接受西方现代主义的复杂和多元,更抛弃了西方现代主义最重要的理性和反思精神,混淆了政治体制、经济模式的现代化与人的精神结构和文化制度的现代性之间的关系。西方文学的现代性是在西方社会从田园牧歌式的传统社会到黑暗与光明共存的城市社会的历史转变中形成的,城市、工业、加速度是其主要内容,相伴的是对这一切共生的理论的怀疑。西方学者、作家、诗人们时时刻刻保持理性和惊醒,最大度的强调和维护文学艺术的独立性。而中国新诗最初所追求和承担的恰恰是以文学作为社会改良和进步的先锋队、进军号的社会功能,认为西方的民主与科学,加速度与工业文明可以拯救日渐式微的老大中国。他们本应展示语言自身和艺术本体规律,但却借助外部表象呼天抢地的表现当时无法命名和界定的空泛、无根的“自我”、“个性”,他们奋力追求的东西,早已是西方知识分子开始反思的东西。诗作以郭沫若狂飙突进浪漫化与简单化的《女神》为代表。作为“中国的雪莱”,“是自然的宠子,泛神论的信者,革命思想的健儿”的郭沫若,将诗视为自己自由的生命,其形象感人的博大隐喻,凸现着思想解放和“人的觉醒”的狂飙突进的“五四”时代精神。然而“抒情的文字便不采诗形”,其情感的随意遣发,无拘无束,让自由精神之马冲破了一切已成的形式,超出了诗的疆界,导致诗体语言的失范、粗糙、散漫。这种”自我”是集体主义的自我,是无根和漂浮的,是简单、激进和功利主义的,造成了诗歌自由精神的过度张扬与汉语诗意和范式的流失。但另一方面,以《女神》为代表的诗作又改变了中国诗歌的资源(现代性的和世界性的)、想象方式和美学趣味,开创了新诗表现大历史、大时代、大境界的先河,又重构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神话与现实的各种关系,同时为中国诗歌提供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全新的“自我”形象,使“自我”成为新诗人的基本文化形态和参照指标。
   这成为当时新诗与旧诗区别的标志,成为当时新诗确立的基本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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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5 01:12:29 | 显示全部楼层
现代汉语诗歌的本体要求不只仅仅是唯新是举,以白话替代文言的符号系统的更换,更新的不只是语言的形式,还有形式之上的表现和代表那个时代的现代性的新内容、新思想、新精神。文本不只要打破,更重要的是打破之后的重建。这样,现代汉语诗歌从起始就一直误陷在传统与现代,民族与世界(西方),内容与形式,大我与小我,晦涩与浅显的二元泥潭里挣扎。
     这种错误在二十一世纪的70后80后诗人那里仍有迹可循。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诗歌亦然。如同运动员的活动场地是运动场一样,文学(诗歌)的领地就是语言。诗歌语言和诗人的关系是相互敞开、发现和增值的关系,而不是单纯的操作者和工具的关系。诗歌语言的歧义性和衍生力使诗歌多元开放、辐射、增值,为所呈现的客观存在留下了想像和扩延的空间。只有诗人和语言的和谐互动才可以高度统领一首诗的各个局部的语言力量和整首诗的诗意统摄力。诗歌是一个民族最原初的语言,语言的原质必须通过诗歌的活动来呈现。只有诗歌才能使已经在时间长河的流转中板结、萎缩、磨损、老化、污染的语言细胞被重新激活、裂变、向新而生。诗的本质必须回到语言的本质去理解,必须回归到几千年来一直在发展变化着的汉语中去。任何事物都有他的母体,新诗的母体是他的古老、美丽、清澈、雅洁的古典汉语诗歌。诗歌必须回望传统,接续古典,并汲取整个人类所拥有的最新的多元资源,承担起诗人对诗歌负有的最直接的义务。“诗到语言为止”。西方语言是精密、逻辑的,是一种知性、演绎性的语言,主题突出,擅长分析和演绎,是与西方科技文明进步相关联的。汉语是人性的语言,可以让事物自我呈现的语言。汉字的特征之一,就是具有许多象征性的遗痕,甚至一笔一划都带有深厚的文化信息、人文特征和历史内容的积淀,其后面隐藏的是人的心智,乃至普遍的文化心理和社会历史情景。而汉字自身的特性(象形和缺少逻辑及理性,这与整个东方思维传统有关)及汉语自身发展(不止汉语)无限负荷的增加和趋于抽象的规律,尤其进入新世纪,各种因素的杂糅,使汉语在发展变化中逐渐形成了自己最基本和相对稳定的形态,它应该拥有被普遍认同的名称:现代汉语。语言即存在,诗歌是语言的艺术,即乔姆斯基所言的“心智状态”,语言本体性后面隐藏的是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信仰和精神。同时诗歌是一种特殊的言说,诗歌和语言之间本身就存在着循环的阐述关系。诗歌不止是有所自指,而且是有所能指的,即它不仅要通过语言自身的艺与术呈现汉语本身的美丽和魅力,还要把语言背后的能指用曲折、婉转的方式传递出,让读者通过距离的空间和时间审美感受汉语诗歌之美,实现语言本身所指的实在和能指的增值。这是由汉语诗歌的本体性决定的。白话诗是与古典诗歌相对的概念,新诗是与旧诗相对的概念,它们已不能最大限度地体现诗歌的本质与价值。有此,我们认识到“新诗”这个含混不清的概念,其实无形中转移甚至阻碍了我们对诗歌本质问题的关注。在上述的大背景下,新与旧,古典与现代,东方与西方应从水火不容的互相排斥,走向互为参照、互相阐明的差异性互文关系,从而在敞开、吸纳、转化、呈现、融合、增值中逐步发展完善为相对成熟的现代汉语。“现代”这个术语,既可以用来“界说一种历史上正在消失或已经消失了的特殊风格类型”,也可以用来“涵括它所造成的一种永远是现代的事态和人的思想观念状态”,既可以说“现代主义是一种神秘的私有的艺术”,也可以宣称“现代主义的本质在于它的国际性、世界性”。被五四一代匆忙提出的白话诗和含混的新诗概念,作为不断延伸的中国诗歌史上的一链,游离了诗歌本体向度的构建,业已完成其历史使命。我们必须提出一个更能代表和适应当下中国诗歌艺术发展的概念:现代汉语诗歌。这是一个符合中华精神的词,文中、大气,既副灵感又富建设性,汉风熠熠,登堂入奥,与中华数千年文明一脉相承,一气贯通。现代汉语是与古汉语相对照的另一种中文,现代汉语诗歌是与古诗词相对照的另一种“中文性”。它要发现和追寻的是不同于古汉语的现代汉语的中文性,不同于古诗词的现代汉诗的标准,应该从现代汉语的体式标准和现代汉诗的中文性看待、观察,研究。现代汉语是古汉语、外来语和方言口语的混合体,现代汉诗也应该在古汉语、外来语和方言口语的对话和互参中立身,现代汉语广阔、多元、中外交叉、书面语和方言口语互参、混合的趋势,及其本身自在的活力和特性是汉语诗歌的元点。它意味着现代中国经验(现代社会的生产生活方式、交流、传播手段、审美趣味、书写及想象方式以及人们的价值观念、世界观、文化理想等方面)与其相互绾结、互动而生成新的是诗歌语境,是以诗的本体自由和语言自觉进行诗歌解构和建构活动,凝聚现代中国经验。它既是对过去的重新诠释、发现、继承,也是对未来和多元世界的敞开、凝聚、呈现和增值。
     新诗,应该说是中国现代汉语诗歌的第一个驿站。新诗之新,在当时中国的语境中,各不相同。新,黄遵宪谓之“为我之诗”,“我手写我口”,梁启超意指“新名词、新意境、旧风格”,“三长兼具”。梁启超、黄遵宪等并不割断与诗国传统的联系论诗,但都远未触及文学根本。如梁启超之其中新意境是指“欧洲之真思想真精神”,体现其认同西方的民主、科学思想,以新思想、新理念改造传统诗歌的努力,以达改造文学、改造中国的理想。也即从文学变革特别是诗歌话语方式变革出发,走向社会变革的宏大目标,文学变革成为社会变革的先行军。因为在他看来,要新国家必须先新国民,要新国民必须先新观念,而要新观念要先新文学。“别求新声于异邦”(鲁迅语)。他们精神上接受了西方近现代人文主义和科学主义的““德”、“赛”先生等价值观念,形式上也受西方语法的影响,这是那一代知识分子向西方寻求现代性的心理活动的反映。我们可以把他们看做古典诗歌体制最早的破坏者,为破而破,仅仅处在诗歌语言革新和体制创新最初的黎明阶段。但他们忽略了一个事实:古代诗歌的格律化与白话化,几乎在同步演变。早在中国六、七世纪全球诗歌的黄金时代,世界诗歌的标准已被唐诗和宋词所确立。这个黄金时代的诗歌甚至为我们创造了一个诗的国家,闻一多不称唐诗而称“诗唐”,诗歌成为人们生活的普遍的日常语言和经验,成为教养。它构成了人们关于“诗”这个词的全部常识和真理。唐代产生的格律诗或称近体诗、今体诗,从“白话”的角度理解这一命名,似乎更为贴切。即使“古体”,也发生着从“文言”到“白话”的演变。李白的《蜀道难》、杜甫的《石壕吏》、白居易的《琵琶行》、岑参的《白雪歌》等,都可视为半“自由”、半白话诗。唐诗宋词得以在民间留传,乃至成为儿童背诵的启蒙读本,也正是因其白话格律或白话古体的原因。作为一种活的语言,其生命力在宋代通过新儒家们的“语录”体和元代、明代的戏剧、小说得到证明。在胡适看来,书面语言和口头语言的统一在元代已成为一种潮流,按其自身发展规律会自动发展为以口语为基础的白话文学,只是被明清两代的“八股”和古文的倒退行为阻碍。一种活的语言是现代知识运动的必然前提,“五四”的白话文运动其实是宋元以来文学进化自然演进的结果。但“五四”新文化的变革者们对白话或半白话的近体诗与文言文及其他韵文均不加区别,统一打破,同时也将充满诗意的炼字、炼句、语境、意象等一起推倒打碎了。这种在短时间仓皇实现的新诗面孔,使凝聚了中国人几千年审美感知的诗性语言在一夜之间流失殆尽,使几乎在一张白纸上诞生了的新诗,一切重又回到了蹒跚学步的原始儿童状态。诗该怎样写,连新文化主将的胡适自己也顾左右而言他,只能笼统含糊的解释为“变得很自由的新诗”,“有甚么话,说什么话”,“话怎么说,就怎么说”。胡适提出的关于新诗体的“自然节奏”、“自然和谐”,也因宽泛模糊而难以作为业内标准,整个诗坛处于茫然无措之中。所以,变革家们虽然执意要“推倒”旧诗,但写起新诗来却“总还带着缠脚时代的血腥气”(胡适语),虽然从皮相上模仿古典诗词的意境音节去保持“诗样”,仍摆脱不了古体诗词的痕迹,却又忽视和丢掉了诗意空间的建构和审美。从另一方面讲,其也有首义之功。其最大功绩是使中国诗歌开始以现实和西方作为参照,将中国的“诗界革命”纳入现代化和世界化的视野中,将从诗肇始的现代汉语诗歌运动自动纳入到构建现代民族国家的大环境中。如语言学家刘半农,凭籍其深厚的语言学修养和驾御口语的能力,大胆进行歌谣体尝试,提倡“重造新韵”、“增加无韵诗”、“增多诗体”等主张,对于草创时期诗歌的转型,特别是新诗体建设,具有倡导性意义。留学归来、视野宏阔的胡适虽然提出了不科学的“白话诗”概念,但其从语言和体式进行有益的“尝试”,已具有了文类改革的意义,是最具建设意义的“尝试”,是为立而破。师从实验主义大师杜威的胡适是最具实验精神的,他敏感的意识到已沿用几千年的古汉语转换为现代白话口语,绝非一朝一夕一蹴而就之事,必须从工具革新、方法引进和探索创造三头并进,其重中之重是在文化符号系统内找到一条通向现代化的捷径,而语言又是文学变革的中心,必须让语言在与历史、文化和现实的和谐互动磋商对话中成长,解决传统语言形式与现代经验的脱节问题。其认真严肃的“尝试”,从根本上动摇了古典诗歌赖以生存延续的根基,彻底改变了中国古典诗歌几千年来在封闭的文官语言言理符号系统中自我恶性循环的僵死格局,使诗歌观念、语言、形式、意象等与活生生的现实生活鱼水交融,可以说是打开了西方(西方诗歌的艺术和精神)和未来(开启了新的语言和形式体系)两扇窗,改变了诗歌的参照体系,解放了诗歌的生产力,使一种新的诗歌言说方式和象征体系呼之欲出。其中周作人、胡适,沈尹默、刘半农、冰心、宗白华、康白清等或借助口语白话的自由与灵活,或以民间谣曲等“小传统”为资源,或以睿智而飘逸的泰戈尔为师,或向追求“浮到心头复随即消失的刹那的感觉”的日本短歌和俳句汲取营养,顺应“新诗”由文人化向平民化转变的时代要求。其中《新青年》刊物在1918年1月发表了胡适、沈尹默、刘半农的九首白话新诗,成为中国白话诗的新起点。周作人于1919年发表了“新诗中的第一首杰作”《小河》(胡适语),“在体裁上最会翻新花样的”刘复(半农),于1920年9月4日创造了汉字“她”和“它”并被清华大学国学院导师赵元任谱曲的《教我如何不想她》,郭沫若于1921年出版的《女神》等成为中国新诗史上最重要的标志性作品,其在形式上与古典诗歌窠臼完全断裂,在精神上展示了中国知识分子受到歌德、惠特曼等世界大师的影响,开创了中国新诗的浪漫主义之风。胡适作为新文化运动的开山鼻祖和旗手,1919年发表的《谈新诗》一文,成为现代诗歌文类确立的标志,成为当时学界普遍认可的“诗的创造和批评的金科玉律”(朱自清语)。
     从此以后的中国现代汉诗实验,都行进在由破而立的路上。
     语与格、文与质的矛盾,是转型时期文学的普遍现象。在由破而立的建设过程中,新文化运动先驱者们过多的注意了诗歌的破,即过多集中在语言与形式的革新实验上,而忽略了诗歌想象世界的艺术规律和生命本体的精神呈现。新文学运动一代人的努力,实际上是一场寻求思想和言说方式的现代性运动,以实现在美学要求和本体构建上的现代性。所以当时也有许多优秀的诗人和理论家,开始对这种诗歌的简单化和情感的无节制的泛滥提出质疑,认为诗歌应有自己艺术的规律和尊严,开始从形式和内容,进而从诗质上展开自觉的探索。这已逐渐触及了诗歌艺术的本质,即已从探求诗歌语言、体式的组织规律,建立创作与阅读的和谐共振,上升为弥合语言、体式形式与现代感性的分裂,探索现代人感觉意识的现代性真实,以建立现代诗歌的想象机制和象征体系。
     于是,到了上世纪20年代中期,中国汉语诗歌实验结束了初期的急躁冒进,进入到一个调整平衡的阶段。面对五四草创时期的白话诗运动掀起的浪漫主义的诗学风暴,诗人们不约而同地开始了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新的美学范式的探索。中国百年现代汉语诗歌史初始阶段最重要的三个诗歌流派:史家称为新格律诗的新月诗派、象征诗派和现代诗派诞生了,他们象繁星辉映,河汉灿烂,对中国现代汉语诗歌的发展起到了加速器的作用。
     诗歌如何现代?现代怎样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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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5 01: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三、世界在镜子中
     新月派有两个指向。文化意义上的新月派是指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从英美留学归来,知识背景、思想观念相近,风格趣味相通,以《新月》月刊和相关杂志联系起来的自由知识分子作者群,主要有胡适之、徐志摩、梁实秋、闻一多、叶公超、潘光旦、罗隆基、沈从文等。文学或诗歌意义上的新月派,是指1923年在北京松树胡同取泰戈尔《新月集》之名成立的“新月社”,主要作者为徐志摩、闻一多、何其芳、孙大雨、朱湘、林徽因、陈梦家、卞之琳、方令孺、饶孟侃、方玮德、邵洵美、刘梦苇、曹葆华、李惟健、穆木天、臧克家、梁宗岱等。这群”新月社”诗人和“清华文学社”诗人因为相同的文学理想、趣味、倾向,走到一起,先后以《新月》《诗镌》(1926年创刊)《诗刊》(1931年创刊)为阵地,进行诗歌创作和理论研究而结体。1932年9月陈梦家选编其中80首,由新月书店出版的《新月诗选》里集中体现其成果。从新月社成立到30年代初的《诗刊》创刊,为新月的前期发展阶段。从30年代初到抗战爆发,以新月新人为主体,以较为松散的形式形成了新月的后期阶段。踏花归来马蹄香。新月诗派是中国现代诗歌史上具有特殊意义的一个诗派,他们借鉴白话文运动十年的探索成果,借助其扎实的旧学根底和留学英美的西方资源,第一次对草创时期的”新诗”产生的急需厘清和解决的问题进行了反省,从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角度,第一次自觉从诗的本体要求出发,从混乱中寻求秩序,对新诗的最基本问题进行了自觉、深刻的反思、探索。如果说以胡适为代表的新文化运动一代诗人的功绩是破坏和打碎,那么以徐志摩、闻一多为代表的一代诗人们的任务就是建设和完善。难能可贵的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抓住了诗歌艺术最主要的问题,那就是语言、形式、内容,乃至新的言说方式。
    鲁迅曾说在感情风暴中作诗容易将“诗美”杀掉,也即闻一多所说的作诗“往往不成于初得某种感触之时,而成于感触已过”。在1926年《诗镌》创刊前后,新月诗人大都完成了新的美学观念的转换,这种变化了的美学新景观构成了前期新月诗派的标志性特征。前期新月诗人在五四时期都是真诚的浪漫主义的歌者,拜伦、雪莱、济慈及19世纪后期浪漫派的作品为他们心仪,王尔德、波德莱尔、哈代等是他们关注的对象。20年代中期之后,他们的作品中拜伦、雪莱似的激情冲动不见了,转而倾向于后期浪漫派丁尼生、史文朋、勃朗宁等趋于温和品质的诗风。前期新月诗派的诗艺追求倾向于广义的古典主义范畴,遵守温柔、敦厚、含蓄、和谐的美学原则,体现在诗歌的质地上是激情与理智、天才与勤奋、情感与行动等的均衡与统一。其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怨而不怒的情感基调,与他们对格律的遵从与古典主义美学原则的服膺是一致的。如诗人陈梦家在他编选的《新月诗选》那篇文辞丰瞻华美的序言中所申明的,前期新月诗派共通的美学趣味即前期新月诗人创作上的“一致方向”就是“本质的醇正,技巧的周密和格律的谨严”,其抒情方式是“美的抒情”,追求“在美的形象中凝聚感情”,同时刻意选择与锤炼感情、意象、音节等诗的元素。其诗思带有明显的内倾特征,内容表现的大多是生与死、爱与愁、信仰与理想、同情与怨怼等抽象永恒的文学母题,表现“单纯的感情”的“渺小的一掬”,演奏的是个人的芦笛和笙箫,而非时代社会的号角和铙钹。前期新月派有忧伤却非初期象征派诗的感伤,情感也是以健康作为准衡而非初期象征派诗的颓废、空虚和绝望。在前期新月诗艺术表达特征上,闻一多着力于音节的整齐的实验,以强烈的节奏浓缩感情,形成凝重深沉的艺术境界。徐志摩则用心于音韵的调配,以复沓的格调造成优美的旋律,来品味和吟咏感情,从而形成轻盈飘逸的艺术氛围。《再别康桥》是最杰出的作品。卞之琳则刻意将口语、土语入诗,进行戏剧化独白体的诗艺探索,营造客观的场面,情感隐匿,哲性呈现。其中戏剧化独白体经过卞之琳的努力有了新的发展,在那里我们听到了新月诗现代主义的声音。
   上世纪30年代,新月派诗人出现不同的生命走向。1931年1月,徐志摩主编的《诗刊》在上海创刊,成为新月派的转折点,闻一多埋首于古籍研究,不久,徐志摩、朱湘相继去世,新月诗派大致完成了新老交替的换代,进入了后期的发展阶段。在前期新月诗的影响下成长起来的卞之琳、陈梦家、孙大雨、叶公超、梁宗岱、邵洵美、方玮德、林徽音、曹葆华、臧克家等成为后期新月派的重要代表诗人,以作品展示了中国现代汉语诗歌此一时断创作上的实绩。
   前期新月派传递出的是古典美学追求,与他们刻意躲避矛盾、淡化冲突、希求中和的人生态度的一致。他们与社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审美观念单一,排斥大开大合、激烈冲突的题材,缺乏博大的社会内含和容量。到了30年代,随着时代的激烈冲击,艺术与人生追求中的矛盾的逐渐凸显,新月诗发展中的艺术转换已是势在必行。与前期新月派对现代主义的排斥不同,后期新月派从向外和向内两个方面实现了对前期新月派诗歌艺术的反拨。诸多新月诗人“跳出小我、开拓视野、由内向外、由片面到全面”,朝着更为隐幽的意识领域开掘,显示了其不拘于格律的束缚,走向时代、社会的努力及自觉同世界性现代主义思潮的接轨的取向。所有这些构成了后期新月派具有流派性质的特征。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在欧美文化狼藉的废墟上,人们普通对自身存在的合理性产生了困惑,进而对人生的终极意义、人类赖以生存的价值观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解剖,逐渐出现一股“泛文化”思潮——后现代主义思潮。它一开始在建筑、绘画、文学、电影艺术等领域流行,随后影响到思想、文化、政治、经济等多个层面。诗歌艺术有其固有的言说机制和规律。在后期新月派诗歌的现代性追求中,卞之琳、孙大雨、邵洵美、曹葆华等以创作实绩为诗坛增光添色;叶公超重点译介了英国现代派大师TS艾略特的理论和作品;在1931年4月出版的《诗刊》第2期,梁宗岱的论文《论诗》,实现了西方现代主义诗艺与中国传统诗学的整合,形成了30年代中国诗坛巨大的现代主义冲击波,并导致了新月派美学风格的嬗变和艺术表现方法的置换。穆木天在对西方象征主义诗学“诗国”艺术的勘察中,将“纯诗”观念引入并被接纳。所谓纯诗,是“摒除一切的客观的写景、叙事、说理以至感伤的情调,纯粹凭借那些构成它的形体的元素——音韵和色彩——产生一种符咒似的暗示力,以唤起我们感官与想象的感应,从而超度我们的灵魂到一种神游物表的大光明大喜悦的境域”,为新月派诗的艺术演进开辟了新路。“纯诗”之要义,一是要求清晰的界定诗与散文之格,二是提出诗不是说明,而是表现;三是强调诗的暗示能,要兼具造型与音乐之美。可以说穆木天的“纯诗”观念已找到西方现代主义诗歌与中国古典诗歌艺术的契合点。周作人在此基础上特别强调了“融化”概念。从诗歌的创造性转化的内在机制上看,“融化”是实现汉语诗歌艺术转化的必不可少的中心环节,新诗由于存在诗歌语言传统力与现代诗歌艺术方式的双重危机,因而“融化”意味着新诗向民族化、现代化的双向转化。同时这也是一个寻根和创新的过程。一方面从“诗国”中汲取母乳,恢复和增强汉语诗歌的钙质,一方面使“拿来”的西方现代派诗歌艺术营养真正为汉语诗歌艺术所汲收和消化,摆脱模仿,回归“中文性”。西方象征主义诗学的共同特征是在创作中摒弃情绪的直接表现和陈述,重在对内心世界微妙细腻感觉的捕捉和情绪的呈现与暗示,在象征性的形象中实现对“新的情绪和表现这情绪的形式”的统一,这与中国传统诗学中的诸多美学追求有相通之处。以卞之琳、梁宗岱为代表的后期新月诗人,以民族传统诗艺作为桥梁对西方象征诗学进行融通,并对滥觞于法国的波德莱尔、奠基于马拉美、到瓦雷里而造极的“纯诗”理论给予了东方化的阐释。“纯诗”理论或曰象征主义诗学观念的导入,暗示和象征艺术手法的混用,使诗歌意识更为隐晦、境界更为幽深,留给读者的可创造空间更大,从而调动着读者整个灵魂的参与,显示了后期新月派诗明晰的现代主义象征派诗歌的美学特征。
   现代主义对后期新月派诗歌艺术影响最大的是TS艾略特及其《荒原》。其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主智化趋向;二是非个人化倾向的出现;三是“荒原意识”的崛起。
    TS艾略特的理论主张和创作确立的新的美学原则,是他开辟了诗与哲学融合的新途径。他认为:“写作诗的人比之他的情绪,更应用他的智慧”,“睿智正是诗人最应当信任的东西”,因此,“最高的哲学应该是最伟大的诗人的最好的材料”,诗人的高下与诗中表现的哲学是否伟大以及表现是否“圆满和精到”关系密切。以经验代替情绪是以诗人创作中的智性化趋向为前提的,后期许多新月诗人的创作显示了智慧诗的特色。思辨色彩浓厚的卞之琳在冷峻中溶合相对论的科学思想,气象阔大的孙大雨在雄浑博大中咏叹着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的妙谛,学者化的曹葆华在浓重的意象中隐藏着对人生的哲性思考。主智诗是后期新月派对中国现代主义诗歌的独到贡献。
   后期新月派诗的另一诗美观是诗的“非个人化”倾向。TS艾略特认为“诗人并没有一种可以表现的‘个性’而只有一种特殊的媒介物,而且只是一种媒介物,而不是个性。在这种媒介物中,印象与经验便以特殊意想不到的方式组合起来”,“诗人如果不将自己完全交给他所做的工作,便不能达到这种非个人的境地”。在《荒原》中,艾略特就大量运用了非个人化的小说化的“戏剧化情境”,以避免自己主观的剖析而求得典型的暗示。
    “世界就是一个缺陷的契合”。现代主义的出现,最深层的原因在于人类自身命运的强大内驱力。命运是隐匿的东西,不自动显现,也不自行运动,与人类和生命同甘共苦,休戚与共,不管人类在终极处是一声呐喊,还是一声哀鸣,是水还是火,如美国诗人弗罗斯特所咏颂的那样——不论是最后的审判,还是幸福的天堂,其实都可看作命运的杰作。这种隐匿、不动、抽象而又无条件地高居人类天宇的命运正是全人类共同而临的巨大问题。K.波谱尔说,我们并不能从太阳曾经天天升起的经验事实中推导出太阳明天也一定会升起的结论。这种对自己命运的不可知性阐明了现代主义诗歌的实质,传达出荒诞感以及人对荒诞感的态度。加缪说,所谓荒诞,就是“人与世界的分裂,……演员与道具的分裂”。荒诞存在于人类的全部历史。在20世纪的中国,对荒诞的“发现”也如在西方一样,是一种堪称“普遍”的“发现”。荒诞宣告了人的真实处境,宣告了人生的无意义、人的渺小可怜。这是一种根本的困境。荒诞是现代命运的根本内涵。荒诞有三层意思:它是现代命运最本质的内涵;它体现了人在命运层次上的恐惧、茫然,进而产生了人与世界分裂、甚至人与自身分裂的强烈情绪;它部分地来自于命运的偶然性。这让我联想到从时间的永恒与人生的短暂及从这种对比中获得的极大虚无感和幻灭感的孔子“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之叹,庄子同归大化的“死者,命也。虽有昼夜之常,天也。”的达观,阮籍“时率意命驾,不由路径;车迹所穷,辄痛哭而返”的恸哭,苏东坡“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的定然,都在偶然的生和必然的死中将人与世界的分裂体现了出来。诗的还原就是从对荒诞的发现到对孤独的发现再到对绝望(死亡)的发现这样一个复杂的过程。其中孤独感是第一个被推出的对象。这是根本的孤独,荒诞性的孤独。走入根本孤独际遇中的人,在体验到这种孤独无告的根本孤独后,绝望就作为第二个被推出。这是根本的绝望:荒诞性的绝望。假如死亡被合理地理解为价值的死亡,这种绝望在骨殖深处与死亡等同起。荒诞、孤独、绝望在逻辑上成就了新诗现代主义对人生根本处境的发现,把人生的真实境况还原,构成了现代命运阶段人的三种本体。现代人的一切,似乎都建立在、都要建立在和都将建立在它们之上。所谓“荒原意识”即现代人面对现代社会作出的整体性的思考和批判。“荒原意识”的注入,给后期新月派城市题材的开拓带来了新的景观,现代的生活节奏、现代人的意识纳入了他们表现领地,城市的现代性得以展现并上升到对人类终极问题的思考,使其更接近世界性的现代诗潮。艾略特对人类、社会、宇宙的深刻认识引起东方诗心的共鸣。如最具现代感的诗人卞之琳展现种种“北国风光的荒凉境界”中现代人的疲惫、焦虑与沉思,就带有对“荒原意识”的理性思考和探求。孙大雨的长诗《自己的写照》(片断),以异域的纽约为背景,描写了大都会的空虚与荒淫,在宏大的背景下展示了诗人对整个人类智性的思考,为中国汉语诗歌的现代化倾向“作了最早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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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5 01:15:21 | 显示全部楼层
新月派中闻一多最早注意到了草创时期新诗存在的诸多艺术上的缺陷,他的《诗的格律》一文可以说是“新格律诗派”的理论纲领。从1926年4月开始,徐志摩、闻一多等创办《晨报诗镌》,提倡“诗的格律”,有意识的从诗形切入,试验新诗的汉语形式。闻一多所说的建设新诗格律的“格律”,是英文form的译意,具体指“视觉方面的格律有节的匀称,有句的均齐”,“听觉方面的格律,有音尺,有平仄,有韵脚”。由此提出新诗应具有音乐(音节)、绘画(词藻)、建筑(节的匀称和句的均齐)的美,可以“带着镣铐跳舞”,这样就把现代经验用这种方式形式化了,体现了从个人意识的觉醒到诗歌本体意识觉醒的重大转变,进而实现诗情的节制内敛和艺术的独立。中外诗歌在视、听觉方面的格律因素,固然有相通之处,但汉语方块字有着自身独有的组织结构和美学特征,也更易于造成诗的视觉方面的建筑美的效果,并表现与字母文字不同的语境方式和操作程序。但只有词句的整齐排列,而缺乏炼字炼句炼意的经营,也建构不起汉语诗歌意义生成系统的优化结构和诗意空间,这需要形式与汉字词汇的诗意方式融于一体。
    才华横溢、气度潇洒、一生热爱美和自由的维特式的徐志摩,是新月派的祭酒。他聚合了五四文学家的三种特质,气质上的浪漫主义,文学信条上的现实主义,基本观点上的固定的普遍的人道主义。天赋才情,使他如一直多情的飞鸟,在诗国(不只是诗,还有大量的散文精品)的天空中无度自由的飞翔,留下一道道五彩炫目的斑斓。他把中国象形文字,西洋字母文字放在自己的丹炉里锻炼,锻造出中西合璧的五彩石。深厚的古典学养,游学西方,先进的西方人文主义理念,中西合璧的知识资源,宽阔的视野,更重要的,一个天才诗人生命的激情,使其作品呈现华丽的词藻,丰富的意象,天马行空的想象,“圆熟的外形,配着淡到几乎没有的内容”(茅盾语),伴以欧化的语言和句式,同时这种不羁的情感又借助诗艺的平衡使之止于所止,荡于所荡,使徐志摩其人其诗成为那个时代的翘楚。
   在新月派的新格律诗实验中,朱湘的创作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着现代汉诗的基色。朱湘作为中国现代汉语诗歌史上第一位自杀的诗人,与他颠沛流离的个人生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诗歌的平静和明丽。他通过对中国传统美学温情的致意,向我们传达了这样一种观念,诗歌不止是个人生活状况的记录,同时也是整个人类精神和艺术形式完美结合的典范。朱湘同样对西方诗体和诗律学研究颇深,他的诗具有鲜明的民族语言意识,可视为古典词曲和民歌形式结构的完美结合。我们从《采莲曲》中,可以感受到六朝骈体和江南民歌的健康气息,《摇篮曲》、《催妆曲》、《春风》、《月游》等,音节流转起伏,韵律回荡优美,配以整体匀称的方块字排列的形式美(建筑美),可以视为英国近代格律体与古民歌民谣相融合而创造出的新歌谣体。《有一座坟墓》、《废园》等,则对人类情绪和灵魂的深度显示中造成了较大张力的诗意场,增大了“新格律”的诗意空间。30年代中期林庚的四行诗、九行诗,对诗行、节奏和口语化的追求,被称为“现代绝句”,同样对汉诗艺术的开拓作出了独特的贡献。新月派作为“第一次一伙人聚起来诚心诚意的试验作新诗”的诗群,对汉语诗歌艺术的探索实验,影响了一代人的创作,启示了后来者。
    里尔克从新诗伊始到现在一直是最重要的一位影响汉语诗歌的世界性诗人。其中影响最大最深的是他的“诗是经验”的观点。里尔克所言的经验乃是一场重新展开的认识与命名,是海德格尔在《艺术作品的本源》中所称的向“物性”的逼近与追寻,是一种以自我映现(承担)他物,从他者中领会自身的方式。“诗是经验”即将生活的体验转化为诗的经验,“诗不是感情,也不是回忆,也不是宁静。诗是许多经验的集中,集中后所发生的新东西。”(艾略特《传统与个人才能》),“生活经验,可能是但未必即是诗经验”,诗人通过“戏剧化”的表现性和间接性原则,使自己“不至粘于现实世界,而产生过度的现实写法。”“最后表现于作品中的人生经验不仅是原有经验的提高、推广、加深,而且常常是许多人不同经验的综合和结晶。”(袁可嘉《论戏剧主义》。)通过作品的凝定成型,人生经验转化为诗性经验,个人性的感受与经验通过读者对作品的阅读而成为普泛性,典型性的经验。冯至深以为鹄。他在1936年的《里尔克——为十周年祭日作》中做了进一步的发挥。“经验”与叶芝所说的“面具”、T。S艾略特所论的“客观对应物”、“经验与玄学”以及他诗歌中广泛采用的“戏剧化”手法,都有许多一致或相通的地方。“经验着”的自我乃是一过渡与转换,“自我”在此成为一个中介的环节,成为一面活动的“镜子”,“历史”与“未来”在此交汇、出演。“在诺瓦利斯死去,荷尔德林渐趋疯狂的年龄,也就是在从青春走入中年的路程中,里尔克却有一种新的意志产生”。他怀着纯洁的爱来观看宇宙间的万物——一件件的事物在他周围都像刚刚从上帝手里做成。他赤裸裸地脱去了文化的衣裳,用原始的眼睛来观看:美与丑、善与恶、贵与贱已经不是他取材的标准,他惟一的标准是真实与虚伪,生存与游离,严肃与滑稽。从中国诗人的写作方面来看,中国现代诗向“经验”的过渡依靠里尔克,通过冯至得以完成,而卞之琳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丹纳说一个民族的文化与“民族、环境、时代”的关系重大。这也可以从一个民族的语言性格上体现出来。而语言性格,就是语言的结构、语法、节奏、声音等。诗歌文类是语言的最高体现者,可以全面表现语言的精微、节奏、气势和情意。虽然西方的诗歌形式面对的是西方的语言形式、思维模式,很难直接移植到汉语中,何况中国新诗正处于古典诗歌已被打破,而新的汉语诗歌语言体系尚未建立的“尝试”阶段,但具有东西方文化双重学养的中国诗人却有意识担负起维护、更新和锤炼民族语言的重任。诸多优秀诗人将西方诗体如自由诗、散文诗、十四行诗等逐渐引入,以增加新诗的诗质资源。其中,尤以西方十四行诗体为最。
    十四行诗(Sonnet)是西方发展得非常完美的诗体,是诗人们有意识对诗歌艺术进行探索的一个结晶。十四行诗分彼得拉克体、斯宾塞体和莎士比亚体三种体态,每种的押韵方式不同彼。十四行诗如歌德诗中所言:“在限制里才能显出身手/只有法则能给我们自由”。它既有规矩限制,又有诸多弹性和变化,既是诗歌规则和技巧练习的范型,又能体现诗歌的创造性。“它层层上升而又下降,渐渐集中而又渐渐解开”,它“错综又复杂”,“韵法穿来又穿去”,适合让优秀且富有创造力的诗人在限制中求变化和发展,做智力的博弈、飞翔。其中,在新月诗人中,闻一多、朱湘和冯至都对十四行诗情有所钟,他们从汉语的基本特点出发,通过对十四行诗这种诗型的改造、融合、汇通、创新,创作和翻译了大量优秀的诗歌。
    从诗歌艺术的自觉上讲,卞之琳是为数不多的最具现代感的诗人之一。卞之琳在其诗集《雕虫纪历》的自序中,说自己的写诗风格是“喜爱淘洗,喜爱提炼,期待结晶,期待升华”。他不是一个多产的诗人,一生只写了一百七十多首诗,却以语言的多元、形式的多样、技巧的多变、意义的繁富多歧形成了独特的魅力,具有一种“理智之美”。其诗歌艺术具体可以归纳为:多元的语言。他善于以鲜活洗炼的口语写诗,通过口语语调的丰富变化来反映不同的心境,同时又擅长熔铸文言语句和各种欧化句子,借助文言句式的遒劲与文言词藻的凝重,以种种倒装、插入、跨行等相对西化的语法手段造成长与短、整与散等不同的节奏,使文与白、雅与俗、庄与谐构成对比,以与特定的情思合拍。使他的诗成为多层次、多元素的奇妙混合,显示了现代汉语诗歌语言发展的良性方向;精致的形式。卞之琳高度的形式感在20世纪中国诗人中是罕见的。中国诗歌发展的几种可能性在他那儿都呈现了方向,古典的、现代的、先锋的、东方的、西方的、学者的、戏剧的。他十分重视诗的内容与形式、意义与音韵的有机结合,在把握现代汉语基本要素与规律基础上变化出种种繁复的体式,节奏参差而又均衡,音韵呼应而又变化,体式严谨而又充满弹性。在限制中获得自由,在自由中予以限制;高超的技巧。卞之琳本身具有的独特的抒情气质,使他采取了将诗歌小说化、戏剧化写法,用不断的“我”“你”“他”的伪装与换位,冷静而客观地处理主题,独特的智性抒情策略留下了极富个性的声音。不管即景、即事、即人、即物,主体的情感总是有所依傍,由实入虚,由虚入实,境界广阔,藏有万象,伸向无穷;中西传统的创造性转化。艾略特尝说“哪一种伟大的诗不是戏剧的?……谁又比荷马和但丁更富戏剧性?我们是人,还有什么比人的行为和人的态度能使我们更感兴趣呢?”(艾略特《伊丽莎白时代四位剧作家》,李赋宁译《艾略特文学论文集》,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4年9月版。)。袁可嘉更为细致地指出,“人生经验的本身是戏剧的(即是充满从矛盾求统一的辩证性的),诗动力的想象也有综合矛盾因素的能力,而诗的语言又有象征性、行动性,那么所谓诗岂不是彻头彻尾的戏剧行为吗?”(袁可嘉《谈戏剧主义——四论新诗现代化》,天津《大公报星期文艺》,1948年6月8日。)。按袁可嘉的说法,“从现代心理学的眼光看,人生本身就是戏剧的。”而“戏剧化”的根本要义在于其“表现上的客观性与间接性”,这暗合了一种现代主义者的不回避现实人生,但又不直接介入,因而不无旁观立场的心态。诗人既是人生戏剧的个中人,更是冷静达观、睿智成熟的思考着的分析家和批评者。“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卞之琳《断章》)。诗人也常常把自己置入戏剧中,这种戏剧化的人生态度与对象征主义感伤性的反思是一致的。对时间性“过程”的强调,与此相关的是“经验现实”的转化问题。无疑,从“生活经验”到“诗经验”,必须经过一个“戏剧化”的转化过程。这当然涉及诗人主体“艺术转换能力”的问题,因为“艺术转换的能力,是使现实变成诗的关键。”(郑敏《唐祈诗选序》,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年版。)。显然,艾略特的“戏剧化”思想,恰好切合了卞之琳的现实观。因而他力图通过“戏剧化”的人生态度和诗学策略,把现实拉远以使客观现实通过诗人主体中介转化为经验现实并进而转化为诗性经验。卞之琳将所受的古典与西方的影响“化”入了他的诗作中。他“化欧”、“化古”,不管诗经、楚辞、先秦名章、还是儒、道、佛、艾略特、瓦雷里,在不同的阶段相互综合,展现其高超的语言智慧。卞之琳把现代主义对诗质的追求,自觉纳入到了诗歌的形式秩序中去。他将中国古典诗歌的含蓄与西方象征主义诗歌语言的亲切和暗示,中国传统的意境与西方的“戏剧性处境”、“戏拟”相沟通和融合,“倾向于写戏剧性处境”,“喜欢用口语写干净利落、圆顺洗练的有规律的诗行”,曲径通幽的传达着多方位、多层次的诗意结构空间,形成了汉语诗歌的独特而富有表现力的现代口语方式,保持了形式与节奏的和谐自然,具有行云流水式的音韵节奏和具有深层象征蕴涵的诗境建构方式。同时又将独特的“现代”经验和感觉内化于诗歌中,加以音节与章法的推敲,使他的诗晶莹剔透,每一首从内容到形式给我们精致盆景的感觉,构成了他诗歌的现代汉语的智性结构和深邃的哲学境界。他对人生与艺术的智慧的观照,深隐而自然,泯诸色相而空诸形迹。我们从卞之琳的诗歌及理论创作中可以感受到英国浪漫主义、法国象征主义和英美现代主义诗歌的呼吸。更重要的,卞之琳无意中正处在中国现代主义诗歌的转折点上,并自觉推动了这种转折和变化,从而以桥的形式连接了以徐志摩为代表的新月派、以戴望舒、何其芳为代表的现代派和以穆旦为代表的新一代中国现代主义诗歌,而又在诗歌实践中表现出了强烈的独立性和完整性,从而缩短了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的距离。在中国汉语诗歌史上,卞之琳的成就成为一座高峰,吸引了很多诗人和研究者反复加以诠释、品赏、评论、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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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5 01:16:18 | 显示全部楼层
。。。。另一位杰出的抒情诗人冯至,在1942年5月由桂林明日出版社出版的《十四行集》,可以称为20世纪中国汉语诗歌史上质量最整齐的诗集。冯至的《十四行集》,并没有严格遵守十四行的传统格律,而是结合十四行诗体结构上的特点,适当融入古典汉语诗词格律的有益成分,旨在追求现代汉语的音节和语调的自然,体现了典雅、中和、浓郁婉转的东方抒情风格。冯至受里尔克的影响颇深,他的十四行诗,不是一般的移植和仿造,而是不同诗歌语言之间的转化,是将葡萄转化成酒,是西方十四行的一种变体。“我们准备着深深地领受/那些意想不到的奇迹,/在漫长的岁月里忽然有,彗星的显现,狂风乍起://我们的生命在这一瞬间,/仿佛在第一次的拥抱里/过去的悲欢忽然在眼前/凝成屹然不动的形体”。渺小生命的脆弱、苦难,持守的启示、彻悟和庄严,存在的疼痛与尖锐,准确的传达出。诗与人同。从诗中我们可以看出一个深沉内敛、沉思默察、朴素无华的诗人形象。他从一粒沙中感悟和观察世界,从一滴水中看出诗与哲学的存在,以表达平凡生命的美和尊严。诗人们艰苦卓绝的磨血苦吟,使中国诗歌经过新月派对形式秩序的探求之后,转向对现代诗质方面的探索,进而蓄积将现代汉语诗歌转化为现代经验和外来形式的能力并完整的展现。
   所谓现代诗歌,具体的讲,就是通过对现代“诗质”地探寻,体认汉语诗歌艺术感觉、想像方法、言说方式的现代性。新月之前的诗歌实验对现代的理解仅仅停留在个性解放,自由的形式等层次,远未理解到诗歌本身固有的现代美感、象征体系、言说和想像方式等艺术规律的现代性。这是从晚清黄遵宪的“诗界革命”、梁启超、胡适的”新诗革命”,到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汉语诗歌艺术探索的自然有序延展。现在我们已逐渐触及“诗质”这个重要的核心观念。通过把诗歌形式内化为精神,使汉语诗歌在现代语言和现代意识面前,成为一种全新的契合现代世界现代经验的艺术形式,进而实现语言、文字、形式、题材、内容、表达方式、美学要求、象征体系的现代化。这已是转型期中国诗歌与现代社会的深层次对话,
    “仅我腐朽的一面,就够你享用一生”(万夏《本质》)。所以,当“新文化”运动中的诗人们在走过狂飙突进的第一阶段后,随着五四运动的落潮和他们个人生活的困顿、失落、忧郁、苦闷和悲戚,时代和个人生活的双重郁积使他们以诗当哭,将目光投向了波德莱尔、马拉美、魏尔伦、韩波为代表的法国象征主义诗歌。作品无非是自己思想感情包括心理状况的象征物而已。象征从艺术手法上讲就是暗示,比喻,指在描述某一事物时凸显超出该事物本身的意义,大自然是主官世界的“象征的森林”,以此岸世界象征彼岸世界。法国象征主义思潮的鼻祖、城市社会第一位现代诗人波德莱尔认为,现代性就是从流行中提取诗意,在过渡中提取永恒。“现代性就是过渡、短暂、偶然,是艺术的一半,另一半是永恒和不变”,就是“适应灵魂的抒情性动荡,梦幻的波动和意识的惊跳”,它表现现代人在当下时间里的感觉,心灵的悸动,瞬间变化的复杂的内心风景。而此一时期,也正是中国汉语诗歌形成全方位开放态势的时期。象征主义诗歌艺术含蓄、浑沌、富有内蕴力和迷离色彩的诗意方式及意境的拓深,对异质语言艺术的汲取和融化,给汉语诗歌带来新异感,很快转化为汉语诗歌自身的特色,激活了现代汉语诗歌文本,实现了汉语诗歌的现代性转化。
  
    象征主义“微雨”的飘落始自留法学生李金发。这个学雕塑的年青人,1921年狂热的在半年时间内完成了其副业结晶-------诗集《微雨》的写作,在1925年由北新书局出版。这是一种迥异于以前所有诗歌手法的写作,一种疏离性的写作,一种面向内心、展开感觉和想象的写作,一种“表达的不是意思,而是感觉和情感”的写作,一种转向内心寻找生命感觉而非意义的写作,一种让语言和想象在荒原和黑暗中漫游的写作。它展现的是一种反现代性的现代性,宣告真正的现代主义艺术开始登陆这片古老的土地。公正的看,我们应该把李金发看做极少的几位强烈反抗早期五四诗歌那种在艺术上思想简单,意象贫乏的浅薄的浪漫主义或现实主义的“新反叛者之一”,他发动了第二场诗歌“解放”运动,使中国现代诗暂时摆脱了那种对自然和社会的迷恋和关切,他大胆、新颖的审美眼光使诗歌产生了走向艺术象征的超现实主义世界的可能。这阵“微雨”,不久由直领“异国熏香”“腐水朽城”的穆木天、冯乃超、王独清的加入推动玉成,而急速转为象征主义的瓢泼大雨。象征主义可以说上承浪漫主义余绪,下启现代主义先河。他们不止贡献了《苍白的钟声》《我从cofe中出来》《吊罗马》《弃妇》等象征主义名篇,而且从理论上对其进行了梳理和总结,第一次呈现出中国现代主义诗歌的丰富性,把诗歌美学从关注现代社会宏大历史和个人琐碎、肤浅的情感中分离出来,在显在层面上打破了对社会现代化、工业化的单一崇拜,转向关照现代人的内心经验,捕捉个人真实感觉的内宇宙,表现漂泊无依的现代灵魂的痛苦挣扎、悸动的“黑洞”,进而从文化和精神层面上,表现个人、群体文化记忆与现代化潮流的复杂关系,在主客融合、双向同化的过程中接近诗歌的本体性,彰显了文学现代性和社会现代性在价值取向、思维与想象方式上的区别与联系。现代诗歌从此开始了从指涉世界转向本体意义,从“古典诗意”向“现代诗意”的换代转移,开始了诗歌“内质”的现代化的重建。
    象征主义从“微雨”到“瓢泼大雨”,最后汇集成为“暴风骤雨”。象征派的“暴风骤雨”又和新月派的和风细雨撞击合奏出的雷鸣闪电就是以1935年留法归来的杰出的现代主义诗人戴望舒为代表的现代派诗人群。
   诗人艾青说过,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现代派诗是由新月派和象征派演变而来的,中国30年代诗歌的现代主义光华是由后期新月诗派和以戴望舒为代表的《现代》诗群共同托起的,此言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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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5 01: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纪弦在其《三十自述》里曾说:“1936---1937年这一时期为中国新诗自五四以来一个不再的黄金时代”。从1928年开始逐渐成为新文学中心的上海,在1932年5月创刊了唯一的一本文艺刊物《现代》,由于它的兼容并包,一时间几乎全国大部分文坛名家新秀都成为它的撰稿人,单是诗歌作者就有:戴望舒、施蛰存、朱湘、李金发、何其芳、艾青、臧克家、金克木、林庚、徐迟、钟敬文、路易士、吴奔星、南星、玲君等。思想上秉承自由主义、文学上尊崇现代主义的《现代》主编施蛰存,在《又关于本刊中的诗》一文中基本上阐明了现代派的文学主张。《现代》所倡导的诗,首先是诗,它所追求的是表现情绪与感觉的丰富性和诗之为诗的艺术性。《现代》的诗,以自我为中心、,注重诗歌内质,追求超现实的“纯然的现代的诗”,即现代的诗型表达现代的情绪,关注的是诗歌本身,诗歌内在的真实,诗歌灵魂的现代性,诗歌精神、美学的现代性。可以说,现代诗派是古典诗、象征派、新月派及现代人情绪四位一体的结晶。
    “我的生活一直象一个远离陆地的孤岛,与人隔绝。”(何其芳语)。中国汉语诗歌始终面对新世界和新语言的双重焦虑。时间在加速度,场景也在变化,熟悉的乡村易为陌生的城市,城市要求诗人象任何生活在城市的手工业工人一样加速度的劳动,加速度的生活。城市的浮华对应的是孤寂的心灵,繁华的背后是历史的荒芜,他们是艾略特笔下“用咖啡钥匙量尽了生命”的现代人,是从田园牧歌式的抒情走向现代社会的城市和心灵的“荒原”。现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的经国启蒙主义意识的烛照,使得乡土生存的深渊状况被照亮了,在这样的一个变动下,人作为存在物其命运——也即其悲剧性的诗意也得以显现。当时的中国正处在彷徨(鲁迅)、沉沦(郁达夫)、幻灭(茅盾)时期,从云端跌入泥淖的巨大反差的幻灭情绪,紊乱的价值观念是现代人的文化环境、哲学思潮和社会心理基调,成为现代主义诞生的土壤和温床。环境的变化同时改变着诗人的价值取向、思维和想象方式,使之从“远取譬”的象征化衍化为重视知性和文本独立性的现代主义表现方式,突出情境的张力和意向暗示的多重性,丰富了现代汉语诗歌的表现力和处理复杂现代经验的能力。这是文学本身运动规律的结果,是汉语诗歌从传统的抒情言志走向复杂的现代经验的必然呈现。随着新月派走向现代主义大潮的坚执、推进,汉语诗歌经过象征主义的中国式试验,更重视文本独立性的现代派诗群,潇洒的抢滩登陆了。
     被称为继徐志摩之后最具代表性的“大诗人”戴望舒,无论其创作、翻译和理论,都有一种领袖群伦的特殊魅力。戴望舒的诗被称为诗坛的“尤物”,是说它集美艳的毒性和可怕的诱惑性于一身。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臻于高潮的英语系的其他现代主义诗人重“知性”不同,他经过短暂的浪漫派,欢快就转向了象征派,不久又倾心于后期象征派。他的诗一直兼有浪漫主义的情愫与象征主义的意象,将象征派的形式和古典派的内容完美结合,铺张而不虚伪,华美而有法度,建立了一种诗歌的范式。他不照搬波德莱尔、魏尔伦、叶芝、里尔克这些象征派、现代派大师,而是着眼于寻找西方诗歌与汉语诗歌的艺术契合点,“做‘化古与化欧’结合的创造性转化的工作”。这种转化甚至使他对语词的使用达到了随心所欲的随意性高度。“诗歌是在寻找知音”。1928年8月出版的《小说月报》上登载了被称为现代汉语诗歌里程碑的《雨巷》,将法国早期象征派诗人魏尔伦追求语言的音乐性、意象的朦胧性与我国晚唐的婉约词风相融合,将音节巧妙融入象征的诗意方式之中,使“中国旧诗风”发生了现代意义上的“创造性转化”。《雨巷》的现代汉语意味,不仅表现在“雨巷”这一富有民族情结和充满汉语诗意的象征体的朦胧美,还突出体现了以诗人情绪为内在结构的现代汉诗的音节韵律及内心开拓和诗意发掘,“替新诗的音节开了一个新的纪元”(叶圣陶语)。说明此时段的中国诗人不仅已经能够熟练驾驭象征主义诗歌的技巧和风格,更重要的是重新发现了中国诗歌以象写意的抒情传统在现代诗歌中再生的可能,即用中国传统抒情的方式嫁接西方的象征主义诗歌,用“返回”的形式“抵达”,打通现代人在迷茫喧嚣世界中的内心真实世界的通道,推近了现代汉语诗歌探求现代“诗质”的距离。不久戴望舒走出《雨巷》后成为一个“年轻的老人”,成为“青春和衰老的集合体”,有着“健康的身体和病的心”。如前苏联学者契尔卡斯基所言,戴望舒多愁善感的气质很接近魏尔伦,但他很快从魏尔伦和波德莱尔走向了果尔蒙、耶麦等后期象征派诗人。戴望舒早期的诗,有道生和雨果的情调,中期的诗,有法国象征派诗人保尔福尔和耶麦的风格,后期的诗,有西班牙诗人加西亚洛尔迦的气质,在他最后一本诗集《灾难的岁月》里,从《我用残损的手掌》、《等待》这些诗中,我又感觉到了阿拉贡、艾吕雅的影子。他总是不断超越自己,经常退回内心,“对自身的内在动力做一番精细考察”,孜孜以求探索前进。他把诗看作一种承载隐秘灵魂的艺术,是“由真实经过想象而出来的”(《诗论零札》十四),他写诗的动机是在表现自己与隐藏自己之间。戴望舒成熟时期的诗论,强调表现新的情绪,纯粹的情绪,强调诗是全官感或超官感的东西,强调诗应该去掉音乐的成份、绘画的长处与字句的美丽,真正的诗在任何语言的翻译中都永远保持着它的价值。他的这些艺术主张,和他的才华卓绝,情思茂密,为中国新诗开辟了新途径:从“白话入诗”的“白话诗”时代,到“散文入诗”的“现代诗”时代,戴望舒以自由体的格式并以内在情绪的节奏冲破新月诗格律的壁垒,明显有着更多的现代意识的含量。
   何其芳面对绝望的冷漠,极端的“哭泣着的寒冷”,“惊讶,玩味,而且沉迷于文字的彩色,图案,典故的组织,含意的幽深和丰富”,留连于“白鹤的羽翅”,“鹦鹉的红嘴”,痴迷于听觉、视觉、感觉、嗅觉的“欢乐”,精心编织“一些辽远的东西,一些不存在的人物,和许多在人类的地图上找不出的国土”,把残酷的现实当成如诗如画的梦幻来描绘。他基于个人的苦乐悲喜而又超越于苦乐悲喜,基于真实与理想而又超越于真实与理想,曾有过热恋而又超越于热恋层面,净化后的情感变得冷静和透明,从而越过“真实的爱情”进入了一种生命体验的美丽的“艺术的爱情”。同时将爱情转化为他唯一的道德。他的诗带来的不是概念的形象化呈现,而是无数意象本身引起的幽深和丰富的联想,一种令人回味的情绪的意境和氛围。在多义、飘忽、暗示和隐喻的感觉和技巧的痴迷中体验“新的颤栗”。如李健吾所说“何其芳先生要的是颜色,凸凹,深致,隽美”,与“汉园三诗人”的其他人相比,“何其芳先生更是一位诗人”,“他缺乏卞之琳先生的现代性,缺乏李广田先生的朴实,而气质上,却更其纯粹,更是诗的”。何其芳的诗,通过语言的锤炼凝结成的琥珀一样的超越于一般形象思维之上的意象组合,或可称为流动性的情感的晶体,并且,他是“纯诗”的。
   在这里,我们向对中国现代汉语诗歌最初的现代性转型做出贡献的杰出诗人致敬,是他们以深厚的古典文学的涵养,引入西方文化的有机质,改变了中国诗歌的文本样式和想象方式:鲁迅、郭沫若、闻一多、李金发、戴望舒、何其芳、卞之琳、梁宗岱、冯至、穆旦、艾青、林庚、徐迟、路易士、李广田、林庚、废名、纪弦、艾青、吴兴华们。无所归依是现代中国诗人的共同感受,他们是被“现代化”挟裹着踉踉跄跄走来的,慢慢失去了本土文化的原质根性,在支离破碎的现代文化空间里寻觅、迷茫、彷徨,在东西方文化的夹缝中无根的漂移,文化的失真、虚位,时空的错位,精神之痛,时间之伤,意识与潜意识的分裂与渴望,血肉分离的恐怖与挣扎。这种真正现代的“丰富的痛苦”和“更深的绝望”,似乎只有创造形、精神性和灵魂性的鲁迅的《野草》才达到如此深邃。变形、扭曲、夸张、分裂的“自我”“本我”,“无可挽救的死”,使现代“诗质”充满了时代感和丰富性。鲁迅以深度隐喻和象征,突破意识而进入潜意识的世界,直达现代人深度内省的神经元,从而使文学深入现代经验、情绪和意识的诸多可能得以呈现。李金发新奇精怪的意向,是中国诗人第一次触摸到了西方象征主义的肌肤。古典学养深厚的戴望舒、何其芳,以古典诗歌的以象写意嫁接西方象征主义的森林,以返回的方式抵达了诗歌的现代性。卞之琳的客观化、戏剧性和形而上、“距离的组织”,给我们贡献了最耐人寻味和智力解读的文本《断章》《圆宝盒》,他的诗艺不是取消情感,而是王国维的“无我之境”。冯至从每一粒沙中窥探世界,发现存在,哲人的“沉思”。接受了城市之光的照耀,接受了自由、民主思想,接受了象征主义洗礼的艾青以文本介入历史,其境界、力度和气象使现代汉语诗歌在承载自由诗的内在品质上达到了另一种气魄和高度。吴兴华对“形式秩序实验”和现代“诗质”探索的“新的综合”,以现代的“具体性”抵达了普遍的“宇宙性”。他们的诗歌实践,实现了新诗从“功能型”的表现诗人感情和个性存在的“主体的诗”向为诗而存在,彰显诗歌文本独立性”本体的诗”的美学位移,在诗歌意象的多意暗示、词性活用、经验利用、角度变换、文本间离、结构的繁复、情景的陌生化、抽象与具象的结合等多方面展示了诗歌未来的多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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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5 01:18: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文学有两个原质,一为景,二为情。在感情的表达上,王国维提出了“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乃借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而无我之境,乃进入“庄周梦蝶”之化境。抒情的永恒性存在于追求和追求不得之间的永恒矛盾,感叹、感喟、悲伤、绝望、偶尔所得带来的狂喜等等都是抒情冲动的外部表现。抒情来源于我们内心深处的宿命,在一个“剧烈而迅速变动的社会现实面前”,“动用抒情需要极大的耐心、勇气、心性和力量”。在四十年代,从整体诗歌创作实践上,团结在《诗创造》和《中国新诗》周围,以辛笛、陈敬容、杜运燮、杭约赫、郑敏、袁可嘉、穆旦、唐湜、唐祈为代表的后来被称为“九叶”诗人的青年诗人群,继承了30年代现代派诗人对“诗质”的追求和西方现代派的技巧,将复杂的现代经验、感觉、想象方式和语言策略转化为诗歌艺术。他们的人生经验,艺术视野更开放、宽阔、高远,技巧更趋成熟,情感更加醇厚,“思想知觉化”,力达智性与感性的结合,重构了诗歌的文本、意境和形象,使诗的内容和技巧达到一种繁复的高度和美,以艺术的方式走进现实和生活,逐渐寻找到一种人生和艺术、现实和心灵和谐共振的双向互动,使诗人与时代双向开放,互相启发、激活,逐渐与世界现代主义思潮合流,实现了价值取向上的重大调整,重新体认了诗与公共生活的亲情与温情。主体意识结构的复杂化,形成了诗人对诗歌文本形式复杂性的要求和实践。“现代诗接受了现代文化的复杂性,丰富性而表现了同样的复杂与丰富”(袁可嘉),通过“思想知觉化”,在文本中实现知性与感性这一对矛盾的化合与统一。此即英美新批评派主张的感性与理性在形式文本中的溶合与“具体共相”(concrete universal),是“理念与形象两方面的协调和统一”。“理性教会了我们思想”(杭约赫《感谢》),他们追求要“把思想感觉揉合为一个诚挚的控诉”,让读者像闻到玫瑰花的香味感觉到上帝之光一样地感觉到思想。“思想知觉化”之表现于文本,是“从简单走向复杂,从直觉到立体的结构,从浮泛的朦胧的情思的晃动到鲜明准确的刻划,从单纯的热情呼唤,历经心智的批评、选择、综合、安排而发展为表面光滑实质深厚的有机组织。”四十年代的中国新诗派诗人群具有鲜明的现代文化意识。他们“完全植根于现代人最大量意识状态的心理认识,接受以艾略特为核心的现代西洋诗的影响。在诗美追求与诗学建设上,他们的目标更为明确而直截了当,向后期象征主义诗学和英美现代主义诗学倾斜,明确提出了“新诗现代化”的目标。新诗“现代化”不同于新诗“西洋化”:“从最表面的意义说,‘现代化’指时间上的成长,‘西洋化’指空间上的变易:新诗之不必或不可能‘西洋化’,正如这个空间不是也不可能变为那个空间,而新诗之可以或必须现代化正如一件有机生长的事物已接近某一蜕变的自然程序,是向前发展而非连根拔起。”(袁可嘉《新诗戏剧化》,《诗创造》第十二期)。美国文论家亚勃拉姆斯阐述的文学四要素思想,从诗与现实的关系(现实观)、诗人主体精神与主体意识、诗歌的形式追求、对读者接受的态度等相应层面(大致相对应于世界、艺术家、艺术作品、读者)入手,阐析中国新诗派诗人有关现代主义诗学思想。袁可嘉辩证地阐述过现代诗与现代文化的关系:“在反对的方面,现代诗否定了工业文化的机械性而强调有机性;在肯定方面,现代诗接受了现代文化的复杂性、丰富性而表现了同样的复杂与丰富。”。中国新诗派诗人可以说是现代主义诗学思考最为自觉的一代诗人,他们的理论思考既超前又富有现实针对性,大量的现代主义倾向的诗歌创作实践成为坚实的基础。他们是对现代主义诗学进行自觉思考和建设的一代诗人,代表了中国现代主义诗学发展的一个高度。从自身文化构成及文化价值取向上看,中国新诗派诗人群无疑较之三十年代的现代派诗人更为现代和开放,更具现代意识。
     才华横溢的穆旦是继卞之琳之后二十世纪最具现代感的诗人。他有着惊人的综合能力,令人叹服的尖锐的技巧和稳定、成熟的心智。“过去如此丰富,眼前如此复杂,将来又奇异地充满可能;历史,记忆,智慧,宗教,对于现实世界的感觉思维,众生苦乐,个人爱憎,无不要想在一个新的综合里透露些许消息;舍弃他们等于舍弃生命,毫无选择地混淆一片又非艺术许可。”(袁可嘉《新诗现代化的再分析》。)这种“高度综合”的诗学追求原则。既强调艺术的独立性,又保持艺术对所有其它意识形态的开放性。穆旦诗歌呈现出的凝重和现代知性,准确表现了现代中国人原生态的生存体验,既有东方的直觉经验,又有西方超强的逻辑理性分析,既有浪漫主义的英雄气质的铺排、倾泄、纯净、扩张、冲击,又有现代主义的黑暗、凝重、含混、锋利,既有东方水的温柔敦厚,又有西方现代主义火的摩擦和燃烧。他通过与挣扎于现代矛盾中的“自我”与城市意象的奇妙混合,追求诗歌的渗入情感的“机智”。穆旦诗歌艺术的创新,主要体现如下:他从对"丰富,和丰富的痛苦"以及"残缺的我"的体验中创造出来的一种独特的"张力之美",使九叶诗派的"新诗戏剧化"的主张得以实现;他通过"用身体来思想"的个人化方式,让知性的内容直接成为可感的艺术形象,很好地体现了九叶诗派"感性与知性融合"的诗学主张;他通过追求"非诗意"的方式来达到对传统诗意的反动的目的,真正做到了用"现代的诗形"来表现"现代人在现代生活中所感受的现代情绪",使个人化的“人之诗”达到了独立思考与普遍概括,自我意识与人类意识的统一,构筑了时代心灵历史。这正是穆旦不同于以前的现代诗人,甚至也不同于其他九叶派诗人的独特之处。这也就是穆旦所说的“脑神经的运用代替了血液的激荡”的“新的抒情”。
   “历史是在盲目中前进的”。在中国现代汉语诗歌逐渐与世界现代主义诗歌潮流绾结而行,把手言欢时,新的“时间开始了”(胡风语)。在新的历史条件和的意识形态要求下,对原本属于个人性的诗歌创造直接进行干预,硬性纳入由国家意志掌控和意识形态主导的体制内写作轨道,迫使秉承“独立之人格,自由之精神”的本源性诗歌精神,异化为狭隘的时代精神的传声筒和徒有诗形而无诗性的模式化复制,导致了思想禁锢,技术落后和艺术视域狭窄等问题,知识分子的个人意识,变为阶级的群体意识、“新的主题、新的人物、新的语言、形式”(周扬语),乃至出现了“新的文艺”,是“中国特色”下大陆绵延近半个世纪的官方诗坛的基本机制。附旨萎缩,符码强势,随物宛转,与心徘徊。革命成功的另一个胜利是城市因素被从中国当代文学的版图上面基本剔除。齐美尔提出具有明显的都市特征的四种相关的文化形式:理智性强,精于计算,厌倦生活,感情淡漠。现代化是一个时间概念,也是一个空间概念。城市是现代化的重要标志,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现代化即是城市化。与传统乡村社会相对照,密布着工厂、旅馆、商店、市场、前卫、快速、夸张、娱乐、变革、摩擦、竞争、拼杀、征服、紧张、混乱、动荡,疯狂、淫靡,集中了现代人的生存压力以及种种的悖谬现象的城市是按照全新的原则建立起来的生活体系,是“文明的风暴中心”。自真正现代意义上的城市出现的几百年来,从西方到东方,伴随着现代化漫长、曲折而艰难次第演进,在世界文学史上,涌现出了许许多多形形色色庞大的城市诗人谱系。他们描摹都市的五光十色、光怪陆离,演绎现代性条件下城市发展进程中和资本积累过程中的残酷无情。实际上,“现代诗人”几乎就是城市诗人的代名词。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香港,罗门等人曾经从声光电的都市表象进入对现代生存困境的诗性探索。由于东西方文化和现代化条件下城市化进程速度和规模的差异,都只是一般意义上的描摹,没有艾略特的荒原般的广大而神秘的象征,没有波德莱尔的恶之花的诡异的意象,没有凡尔哈伦的章鱼般抓攫的气魄,没有金斯伯格的野狼般嚎叫的激情,没有马雅可夫斯基飞轮般突进的速度。随着城市“精神状态”的消失,中国当代文学也丧失了它的主观活力、独特的洞察力、创造性的焦虑和批判精神,中国文学中的那种“道义负担”也急速丧失。农村题材作品一跃而为主流,这无法使城市知识分子在短时间内以现代的理性精神形成新的自足的价值体系。优秀的诗人正如传说中的大力神安泰,一旦离开土地,就会力量顿失,诗人任何时候都离不开深厚的民族语言文化和诗歌传统艺术力量的支撑。虽然也出现以胡风、绿原为代表的现实主义的“七月”派诗人群,站在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和现代文明的立场上,从城市回归乡村,从内容、人物、经验上进行新的扩展努力,在诗歌的良知上自然滑行,但面对全新的现实世界和时代要求,诗人们基本上自闭和失语了,长时间处于一种与意识形态的纠缠迎拒的状态。
    而一弯浅浅海峡相隔的台湾,虽然政治人为造成了空间上人的肉身的隔离,由于60年代土地改革的成功和中产阶级思想的蔓延,人类共同的精神记忆,古典、新月、象征、现代、九叶播下的现代主义种子,在那里猎猎为现代主义的大旗,借助“移植”西方文化的合法性和诗歌内部机制的运行,向内进发,走进个人世界,感官经验的世界,潜意识和梦的世界,做现代的抗衡和自疗,借以抚慰无根之伤和放逐之痛。
    “真知灼见存在于一切谬误之中,损害也存在于一切有价值的事物之中”(清平语)。正如台湾诗人高准在一九九七年美国爱荷华举行的“中国周末”上谈到台湾诗歌发展形势时说:“台湾近三十年来诗的发展,与大陆中国有着不同的经历,其中最重要的一段,是谓现代主义的登场与盛行……现代主义对诗所提出的要求,主要有三点:第一,是强调所谓横的移植;第二,是强调所谓的主智的倾向;第三,强调所谓的诗的纯粹性”。“五四”时期的路易士,以纪弦之名举起“现代派”的大旗,他的《现代诗》(1953----1963)和覃子豪、余光中主编的《蓝星》,张默、洛夫、瘂弦创办的《创世纪》(对台湾现代诗的贡献最大)三足鼎立,使郑愁予、林冷、瘂弦、叶维廉、杨牧、周梦蝶、白萩、罗门、商禽、方思、钟鼎文、方莘、向明、高准等诗坛俊彦云集周围,用他们的诗歌实践,接续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现代主义的传统。纪弦、覃子豪、钟鼎文等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现代派诗人,于1953年在台湾创办了《现代诗》,继续倡导和探索现代派诗艺,“领导新诗的再革命,推行新诗的现代化”。他们是骨子里有着炎黄文化意识的诗人,在西方文化一泻千里地进入台湾的特殊文化环境中,运用一切文化积累和现代技巧进行自由的精神创造,在西方现代主义诗潮与中国古典诗歌、现代诗歌传统的撞击中继续探寻现代汉语诗歌的艺术轨迹,使汉语诗歌的发展未因大陆的政治运动而中断,不仅填补了“文革”期间现代汉诗诗苑的空白,同时也最早进入与西方诗歌的对话,在现代汉语诗歌发展的“前沿”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创世纪诗社的诗人们以“新民族之诗型”为要旨,像游向大海的鱼,虽然因对新异感的热恋而表现了对传统暂时的远离,但飘泊的游子之心最终回归了本土的语言和诗歌艺术。洛夫的《石室之死亡》、《魔歌》,体现了这位杰出的诗人对汉语诗歌艺术特征的形成和成熟所进行的不懈的探索和实验。洛夫以“批评精神”和“新人文主义”为主旨,“从生命消极的一面去了解生命积极的意义”,在和语言的搏斗中寻求“真我”口语意象,从内心的突入和现代口语的诗性表现功能及审美趣味的开拓上,实现了古典诗词艺术向现代汉语诗歌的转化。他主张的“约制超现实主义”,更融入了现代精神和技巧,使它形成一种具有新的美学内涵的现代汉语范式,在表现自我存在和人类经验本身之上,改变了平常语言习惯。他从西方超现实主义的“自动语言”与中国本土禅的“拈花微笑”的相通中寻求口语意象的内涵力和形而上的本质,着眼于禅的悟性与超现实主义的心灵感通的契合点,达到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而又含有无穷之意趣的审美效果。具有新古典主义倾向的夏济安主编的《文学杂志》,则呈现另一种现代性,他们小心翼翼维护诗歌的本体要求,在传统与现代、内容与形式、情感与知性、自由与秩序等方面追求一种均衡,提倡朴实、冷静、理智的文风,对培养健康稳定的文学趣味和诗歌生态起到了平衡的作用。余光中、郑愁予等诗人的“新古典”探索,比“创世纪”诗人更明显地表现了发扬汉语诗歌传统的艺术自觉。他们致力于汉语诗歌的美丽意象和音韵流风的捕捉,把握汉语字词组合和修辞的独特魅力,使汉诗因意义的敛聚而富有凝重感和艺术生命情趣。痖弦则孜孜以求独特的叙述口语试验,体现了传统中国文人骨子里的深沉、内潜的情怀和忧苦精神。他们在继承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始的现代汉语诗歌诸多特质的基础上,在现代主义与本土主义的纠缠胶着中发展。而作为殖民地的一水相连的香港,因雅俗共赏,商业文化色彩浓厚,其都市书写与想象,现代城市生活的经验、感觉,成为香港诗歌血液中最活跃、最具生命力的因子。人为物役的普泛性,对自己妾身未明身份的可疑,50年代的望乡,八九十年代的望城,其乡愁指向的不是故土的现实生活,而是抽象的历史文化记忆。城市是一种客观存在,存在即合理的,如何在城市与诗歌之间找到共同点,实现文化承担和文化参与的可能,使之成为人类文明的遗存和共同文化记忆。夏济安、叶维廉、马博良、古苍梧、黄国梁、梁秉钧、西西、犁青、张诗剑、昆南、关梦南、叶辉、蓝海文等都以自己的诗歌实践,自觉维护诗歌精神的尊严和诗歌艺术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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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5 01:20:44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放逐   回归   抵达
                            -----朦胧的,前朦胧的与后朦胧的
      2007年6月20日,美国俄克拉荷马大学《当代世界文学》杂志社和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在北京师范大学和中央新闻电影纪录片厂内的“老故事餐吧”联合举办了“‘中国当代文学专刊’出版座谈会”和“回声”诗歌朗诵会。包括美国俄克拉荷马大学教授石江山(Jonathan Stalling)和众多中国专家、教授、作家陈晓明、李敬泽、唐晓渡、吴思敬、张清华、张柠、莫言、余华、格非、李洱、谭五昌等,诗人食指、梁小斌、林莽、王家新、树才、安琪、车前子、王久辛、寒烟等参加。会上由夫人翟寒乐陪同而来的食指数次登台朗诵。《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相信未来》、《热爱生命》,这些自七十年代初便在全国青春的手中传抄和年青的心灵吟唱的诗句,春蚕吐丝般从食指心灵深处天籁般流出,他的语调和速度,他脸上洋溢出的幸福和欢悦,与他为之奋斗的信念与生命天然契合,准确地传达出那些他用生命凝成的诗句的意义,杜鹃啼血般穿中了我的心。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食指,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纯粹诗人的声音与他的生命的节奏的浑然天成,他是声音使包括专业朗诵者在内的所有声音都黯然失色。
     会议主持人张清华教授在介绍食指登台朗诵时,说了一句让我永远感动的话:“请我们诗人共同的兄长食指登台”。而在此前一次聚餐闲聊中,我和清华、林莽曾计划为食指筹备举办一次“食指诗歌朗诵会”专场,以向食指,这位诗人共同的兄长和诗歌的先行者们致敬。是的,这位直接启迪了“朦胧诗”整整一代诗人的源头性诗人,被江河称为“我们的酋长”,多多说“他是我们的一个小小的传统”、被公认为中国早期民间诗人第一人,即使生活是混乱、分裂、丑恶、痛苦的,也固执的专注于和谐整饬的形式、坚固完整的秩序、优美和向上的力量的诗的艺术的食指,自1972年已在昌平的北京第三福利院休养,近年却频频参加各地的诗歌活动,他沉郁而成熟的声音使我们重新回望、体悟“郭路生”年代的失落、迷茫、感伤、悲哀、失望、狂热、怀疑(《回答》北岛)与挣扎。这是一代人的青春的美丽和哀愁,这是冰冻了二十几年的思想和荒芜了的感情感觉到了微弱的火,使中断了二十多年的诗歌传统重新回归“五四”的思想与尊严,是诗歌现代性寻求的再度出发。
     这就是那群经历过特殊年代的特殊境遇,在“精神断乳期”和文化沙漠的双重心理危机下成长起来的、通过几个人,一些诗就罕见地完成了对一个伟大时代见证的、被称为“今天派”“新潮诗”或“朦胧诗”一代的诗歌实践。
    比朦胧诗稍早一点的五六十年代,一批在新中国诗坛上消失已久的中老年诗人郭小川、李季、闻捷、贺敬之、邵燕祥、李瑛、徐迟、张志民、昌耀等继承高适、岑参、王之涣、王昌龄、崔颢等边塞诗人的遗风,满怀豪情奔赴边塞西部放歌(此流派在八十年代被以杨牧、周涛、章德意为代表的一批中青年诗人重燃边塞烽火)。六、七十年代“七月”派诗人鲁藜、绿源、牛汉、曾卓、冀房、卢甸、彭燕教、罗洛等和五六十年代蒙受冤屈的艾青、公刘、辛笛、陈敬容、郑敏、未央、胡风、流沙河、白桦、公木、吕剑、唐祈、唐湜、苏金津、邵燕祥、胡昭、梁南、昌耀、孙静轩、林希等人也唱起了“归来的歌”,重返诗坛。他们因艾青诗集《归来的歌》而被人们称为“归来诗人”。“归来”的诗人群也包括在50年代退出诗坛的九叶诗人。此外,这一时期中国诗歌版图的旗帜上,还招展着柯岩、雷抒雁、张学梦、骆耕野、李发模、熊召政、王石祥等人的名字。
     今天派、朦胧诗或新潮诗的概念,按学术界约定俗成的划分,分为前朦胧诗、朦胧诗和后朦胧诗。前朦胧诗指以黄翔、哑默、路茫、灰娃、张嘉彦、吴秋林等为代表的贵州诗人群,与他们大约同期的以蔡华俊、陈建华、丁证霖、郭建勇、钱玉林、王汉梁、许基鹤、张烨、周启贵等为代表的上海诗人群,郭世英、牟敦白、张朗朗、食指等为代表的北京诗人群及稍后以根子、依群、多多、芒克、林莽、方含、宋海泉等为代表的白洋淀诗人群等兼具启蒙思想和现代主义倾向的原生态生长的诗歌群落。同时期还存在着许多散落各地的民间思想圣地,如哑默的野鸭塘,重庆以马本生、马星临为主的两个沙龙,北京徐浩渊和北岛、芒克的沙龙,南京顾小虎的沙龙,上海朱育琳的沙龙等。这些“潜流”中的生存、写作、思想,已构成当代中国诗歌史、文学史甚至思想史中的一个奇观。随着“白洋淀诗歌群落”(牛汉语)的文学史与思想史的意义被不断发掘出来,人们惊讶地发现以白洋淀诗歌为代表的这一时期的诗歌实践所达到的人性与艺术的深度,其中白洋淀已成为了诗人、寻梦者、怀旧者、文学史家、汉学家和旅游者的圣地。这特定的一群人,在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一片特定的区域内,在一堆文化废墟之上,执着地挖掘、吸吮着历尽劫难而余存的文化营养,营建着专属于自己的一片诗的净土。它如同沙漠绿洲填补了十年文革文学的空白,以自己精神深度和亮度的存在,昭示在一个黑暗如馨的年代里文学的反抗与力量。在黑云沉沉的暗夜里,人性与青春高举起诗歌的旗帜,与100公里以外的京城遥遥相抗,谱写了一部形象而生动的“双城记”,在地下与地上、乡村与城市、诗歌与权力、文学与政治的对决中散发出执着而温馨的人性光辉。白洋淀的诗歌英雄和这片收留了英雄的土地引发了持续的激动与敬意。前朦胧诗群中,因白洋淀诗人群中的众多诗人得天时地利人和成为朦胧诗派的中坚力量而被学术界理论界重视、研究外,其他前朦胧诗人群在当代诗歌史中,被有意无意的忽略甚至删除了,历史应该恢复他们的本来面目,恢复他们应有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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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5 01: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说食指为新时期诗歌写作提供了一种写作可能并确立了一种诗歌精神的话,那么以白洋淀诗群为代表的前朦胧诗便是这一写作可能和诗歌精神的直接实践群体。其中白洋淀诗群的精神探索和诗歌实践直接催生了新时期第一本同人刊物《今天》(在对《今天》的理解上许多人有些误区,当时的《今天》刊物不是一本专门的是诗歌刊物,而是一本刊登小说、散文、评论等的综合性同人刊物)。《今天》在诗歌史、文学史乃至思想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它意味着作家、诗人开始由长期的地下潜伏写作、手抄传阅开始主动走向公开写作并主动寻求社会的接纳。以“今天派”为代表的早期先锋诗歌,以“地火的运行”和“造山运动”般的“崛起”态势,开辟了一个新的诗歌时代。其“运行”的内在机制,是一种以个人的独立人格、独特才华与独在的精神气质为前提,在特定时空下走到一起的松散的“联合体”。这样的“联合体”,拥有共同的美学追求、诗歌理想和对政治风险的共同承担,为随后风起云涌的朦胧诗运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次诗潮集聚了1949年,尤其是“文革”以来的地下写作力量,经过了前朦胧诗尤其是白洋淀时期的探索、实验、发展,最终以《今天》为载体得以爆发。在《今天三十年》一文中,北岛写道,“依我看至少有两种全球化:一种是权力与资本共同瓜分世界的全球化,还有一种是语言和精神的种子在风暴中四海为家的全球化”。《今天》体现的正是这后一种全球化”。北岛又说“《今天》反抗的绝不仅仅是专制,而是语言的暴力、审美的平庸和生活的猥琐”。《今天》是无权者的权力,无产者的财富,无家可归者的家园。在中国当代诗歌史上,“今天诗派”长期被“朦胧诗派”这个含混的命名所遮蔽。以《今天》为代表的地下文学是当时社会体制下特有的文化现象,这种现象在世界许多国家的特定历史发展阶段都存在过。一些作家和诗人由于持不同的价值观念和审美方式而被拒于体制的主流文化之外,被迫采取一种非正式的出版方式来刊登和传播自己的作品,逐渐形成一个包括创作、读者、编辑、评论在内的独立的非主流文化价值系统,并以此出发向公众传达自己的价值观念和审美方式。解体之前的前苏联和东欧各国,就曾蓬勃地生存过这种体制外文学。索尔仁尼琴、布洛斯基、哈维尔等人的一些作品便首先是作为这种地下文学的一部分在国内传阅,然后再流传到国外的。但在生存条件相同的中国,却没有这样一种包括小说、诗歌、评论、美术、影视、戏剧在内的地下文学文化运动,而只有地下诗歌在体制之外孤独地奋斗。这是中国国民性的又一个典型事例。从前朦胧诗、今天派到朦胧诗,中国诗歌完成了一个从地下到民间,并最终走向公共社会的过程,新时期现代汉语诗歌开始正式登上历史的舞台,这实质上是中国汉语诗歌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现实主义走向现代主义的一次嬗变,实现了人性在诗歌中的回归。
     朦胧诗则指以食指、多多、北岛、顾城、江河、杨炼、舒婷、芒克、梁小斌等六七十年代开始诗歌创作,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中期形成的诗人群。作为一个创作群体,“朦胧诗”并没有形成统一的组织形式,也未曾发表宣言,然而却以各自独立又呈现出共性的艺术主张和创作实绩,构成一个“崛起的诗群”。“朦胧诗”精神内涵即最具生命力的遗产即其对后来构成传统、价值和美学的影响,可概括为:个我与群类为出发与归宿的人本主义价值观,在人道主义基础上建立对“人”的特别关注;深度神话思维为把握世界的观照方式,崇高为主导美学的悲剧性风格,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反抗体制及语言的暴力,反思和揭露黑暗、批判社会,探寻自我价值,追寻理想人格和作为“历史的见证人”的位置,具有浓厚的忧患意识和英雄主义色彩,“提供历史的见证”成为“朦胧诗”的最终主题;隐喻—象征为建构中心的话语系统。在短短十年时间,朦胧诗共时性地走完了西方一百多年的诗歌道路,集前期象征、意象、表现、未来、超现实、后期象征诸多养分(如交感、对应、变形、割裂、意识流、时空交错、跨跳、荒诞、蒙太奇)为一体,溶入中国这块特殊土壤,经由本土地融汇与对撞(如体现为诗言志、载道、兴像、风骨等),成长为令人瞩目的“朦胧雨林”。所谓的“朦胧”,事实上是源于毛时代语言与恢复现代感受力的现代汉语之间的巨大落差,着重恢复诗歌语言(现代汉语)的现代感受力。毛时代语言被审查、清晰、净化,相应的其自身存在的养分也流失殆尽。所以,朦胧诗以降的现代汉语诗歌,在创作手法上大量使用象征的艺术表达方式,使诗歌的文学意义充满多样性和不明确性,形成幽深、拘谨、压抑的文化性格。朦胧诗的胜利也是意象艺术的胜利。“朦胧诗”达到了与80年代思想界走向的同步,都是重新强调个体的主体性,重新提出人道的原则,把诗歌作为探求人性的重要方式,在哲学意义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改写了新时期诗歌单纯描摹“现实”与图解政策的传统模式,不仅具有诗歌史意义,更有思想史价值。人性、自由和民主这些普世的理念不仅仅是政治原则,它首先是伦理原则,同时也是道德原则、思想原则和人性原则。诗歌由充当“工具”回归精神家园,这不是简单的回归,而是在诗的现代化意义上的抵达。二十世纪初诗体解放属于语言形式本身的变化,是通过思想解放而达到诗体语言的解放(自由)。新时期诗歌语言由充当政治工具的角色,转变为灵魂和生命的存在(栖所),使作为载体、媒介的诗歌语言功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汉语诗歌通过思想解放回归诗的本质意义上的本体。具体表现为诗人由“代言人”向个人化写作的转型,由对社会、人生的咏叹到生命体验的突入,诗性言说由大一统格局向多元方式的转变,由传统的抒情向抒情与叙述的分延,从而大大拓展了诗性表现的领域,形成现代汉语诗歌超越传统诗歌的本质特征。
     朦胧诗除了对三十年汉诗的突围外,还对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发端并开始生长的中国现代主义诗歌和世界现代主义诗歌进行了两个对接。从某种意义上讲,“朦胧诗”的崛起,是中国现代汉语诗歌现代性的再次回归和再度出发。
     朦胧诗在当时引起了以“三个崛起”为标帜的全国性论争。在1980年4月南宁召开的“全国诗歌讨论会”后不久,谢冕的《在新的崛起面前》和孙绍振的《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一针见血地指出:“与其说是新人的崛起,不如说是一种新的美学原则的崛起。”1983年,徐敬亚的长文《崛起的诗群》标志着中国新时期诗歌的第一个重要转折点的到来。历史的回声使我们总是难以忘却这最初的胜景:以朦胧诗为主体的崛起诗群,因了“三个崛起”论者的“铁肩担道义”,获得巨大的精神支撑和理论支撑,从而共同创造了一个批评与创作同舟共济、息息相通的伟大时代。历史的河流在这里经过了一个幽暗峡谷的转弯处,形成了一股深深的回流。我们应该感谢激流中指引航向的三位船长谢冕、孙绍振和徐敬亚,同时向对中国当代汉语诗歌发展做出贡献的理论家洪子诚、孙玉石、吴思敬、郑敏、蒋夷牧、刘登翰、李黎、蓝棣之、杨匡汉、陈仲义、吴开晋、袁忠岳、唐晓渡、施战军、张 清华、任洪渊、王家新、欧阳江河、钟鸣、西川、张枣、王光明、黄灿然、李振声、林贤治、赵毅衡、孙文波、肖开愚、周伦佑、蓝马、敬文东、耿占春、刘福春、西渡、臧棣、韩东、程光炜、崔卫平、陈超、杨小滨、张枣、张柠、张闳、朱大可、汪剑钊、张桃洲、陈超、树才、蓝马、沈奇、罗振亚、姜涛、杨远宏、周瓒、刘翔、李少君、陈旭光、姜耕玉、张闳、燎原、谭五昌、杨小滨、胡续冬等,向一直关注中国现代汉语诗歌发展的三位汉学家顾彬、奚密、柯雷及同样以诗歌实践和行动对中国当代汉语诗歌作出贡献的吉迪。马迦、韩东、骆英、杨克、马铃薯兄弟等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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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5 01: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后朦胧诗又称新生代诗群、后新潮诗群、后北岛诗群或第三代诗人群等。对同一诗歌现象进行不同的诗歌命名,表明了命名者在文化、思想、价值追求和审美取向上各自不同的侧重面。“绚丽的楚文化到底流到那里了?”从宽泛意义上,离开朦胧诗之后的江河、杨炼等所开启的“文化寻根”的诗歌实验,也应包含在第三代诗人范围内。严格意义上讲,“文化寻根”现象的发生,最早发生在小说领域。1984年阿城《棋王》发表,韩少功、李陀、李航育等在杭州的研讨会上,已提出了“文化”和“寻根”的话题。而杨炼在1982年就已经写出以古文化为背景和主题的半坡组诗,1984年,更具震撼力和探索意识的摩拟《易经》的结构庞大的《自在者说》也已完成。“屈原的上游是汨罗江”。“文化寻根”诗是介于朦胧诗和第三代诗之间的一个过渡层,他们在对待价值、意义、文化、思想、社会制度及个性态度上及审美要求、致思方式和书写手段上,有着很大的区别。其实第三代诗人最初是针对“文化寻根”诗在书写方式、审美倾向和价值取向上进行拒绝和反拨,但基于自身的自我认同和试图摆脱当时的社会压抑,以及“影响的焦虑”,他们采取了向朦胧诗激进、激烈的态度和频频发难的策略,以朦胧诗和北岛现象弃绝权威的反叛者和终结者的姿态出现。群众写作和政治写作这两个神话,是青春期写作的遗产。“第三代”及其后的先锋诗歌实验,一直是以不断“运动”的方式和“波浪推进”的态势来展开的,其运行的内在机制,带有明显的“群体性格”,或多或少地受制于共同的美学趣味和利益关联,有时失于立场的偏狭与浅近功利的诱惑。从“pass北岛”到诗歌团体旗帜林立,从诗派、诗代的急促划分到“圈子”意识的逐渐泛滥,“运动”成为一种“情结”。这种情况构成了当时中国诗坛复杂、多元并存的现象,也是当时中国文化心理现象耐人寻味之处。由于第三代诗人面对的是朦胧诗一代苦心经营的一套完整、稳定的诗思规范和审美定式,这就要求他们必须拥有更加有力的的冲击传统和陈规的力量,直面和处理复杂现实的勇气及诗的创造性问题。如果说朦胧诗的解放是把人从社会制度下解放出来,第三代诗人最重要的贡献是对语言的自觉意识,"从对语言的不信任开始",强调的是把人从伪价值语言的桎梏下解放出来,然后达到形式、人本和文本的全面解放。我们可以这样理解,第三代诗人群(新生代诗群、后朦胧诗群)不属于任何一个诗群的流派而是泛指朦胧诗人之后出现的一大批诗人,以1986年10月的“中国现代诗群体大展”为结体标志。
     个人的肉体也是一个社会结构。个人和社会一样,都要寻找一个意义价值范式,一个生命存在的支撑。经由它我们可以了解一个生命的个体,一个民族,以确立个我在事物、社会和世界中的位置,明晰个体生命与世界和事物的关系,使自己的文化行为和思想得到合理的解释,以获得一种清明和安宁。“二月。墨水足够用来痛哭!”(帕斯捷尔纳克)。从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开始,黄翔、哑默、食指、根子、多多、芒克、北岛、江河、芒克、林莽、严力、梁小斌等后来被称为朦胧诗一代的青年群体,面对精神与肉体的他逐与自我放逐,理想崩溃幻灭,精神失衡失重,信仰丧失,现实的荒谬(西方现代主义认定客观现实世界和人的主题世界都是荒谬,而诗人们在描摹客观世界的荒谬和个体心灵扭曲的同时,进行的却是重新寻找个体生命存在的价值和意义的追寻),对社会不公正及体制、语言暴力的反抗、青春期的躁动、革命的热情及毁灭性的虚无混在一起的青春期断乳后的的“倒挂”(《履历》北岛)、孤独、迷茫、焦虑(《三月与末日》根子),个人身份、角色的缺位,“钥匙”遗失的迷途,主体自我的变异与丧失(《教诲》多多),“把那种混杂着青春、理想、郁闷、茫然的情绪浓缩在字斟句酌之中”,用发自心灵的生命体验、呐喊汇集成瑰丽的诗歌景观,试图用诗歌营造一个真诚、独立、人性、自足的世界,以呼应和抗衡那个分裂、晕眩、“蝇眼”里的现实世界。理想使痛苦生辉,“上帝死了”,这是一个“没有英雄的年代”,如何“做一个人”(《宣告》北岛),把自己渡出苦海,把已被历史模糊、僵硬、空洞、冷冰冰、概念化、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家”“集体”“人民”的国家话语、集体话语回归温暖、人性的语言,重新建立和恢复真实个人价值和精神的尊严,回归自五四以来的现代主义母题,接续诗歌的现代主义的传统和血脉,“开出灿烂的花”来,以更积极向上、更智慧的生命探索,实现了对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象征派、现代派、九叶派等现代主义诗歌接续、超越后的螺旋式上升。
     诗歌是一个拥有自己的艺术建构特点、想想方法和价值体系的自足世界。诗人们全部的努力,就是“建立一个自己的世界”。北岛、多多一代人真实独特的生命体验和现实世界无法调和的冲突、茅盾,自我与社会、人性与国家权利的对立,在对公共意识形态和公共情感进行解构、接续五四精神的同时,通过意象与思辨的融汇,诗与哲学的联姻,把现象转化为经验,用意象承载观念,超越了个人经验和个人情感,并将这种体验转换成诗歌的话语空间,通过语言符号特别是象征结构的编码,上升为诗歌精神,以寻求精神世界和诗歌艺术的契合、同构和超越,在抵达对个我的自省与超越基础上,关心“人”和“人类”,关心“我”和“自我”,上升为时代和存在的高度,从而使个人话语系统蕴含了人类普遍存在,个人意识进入了人类意识,把个人的生存体验、语言机制、想象方式转化为整个人类形而上的存在,这是作为一个极其重要的“思想事件”的整个朦胧诗的历史贡献。
    “朦胧诗”当然是传统的、中国的,但“朦胧诗”更是现代的、世界的。它集象征主义、未来主义、超现实主义、人本主义、启蒙主义、批判现实主义、生命哲学、存在主义哲学之大成,将浪漫主义、象征主义、现代主义甚至后现代主义(西方文学上的现代主义,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就已结束。后现代主义一词,最早出现于一九三四年。然而,“后现代主义”成为一种学术、文艺潮流的出现,要等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欧洲尤其是法国。这一思潮登陆中国是在80年代,而最终形成理论和创作热潮则还要等到90年代初。最早将"后现代主义"这一概念引入中国的是董鼎山,1980年12月,他在《读书》杂志上发表了《所谓"后现代派"小说》一文,向人们介绍了"后现代派"小说,随后袁可嘉又于1982年在《国外社会科学》上发表了《关于"后现代主义"思潮》一文,对这一思潮进行了较为全面的介绍。)熔为一炉,采用象征、隐喻、超感、通感、错觉、幻觉、暗示、艺术变形、意象组接等现代诗歌表现技法,确立了以象征为中心的诗歌艺术表现体系,唤起了审美主体的觉醒,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发展,特别是汉语诗歌的发展,起到了加速器的作用。朦胧诗弥平了汉语诗歌史上最大的一次断裂,它使五四开始的汉诗传统得到了接续和延伸,有效地修复和推进了业已中断的汉诗现代化进程。朦胧诗结束了暗夜,以富有活力的实践点亮了新时期诗歌的第一抹曙明,它结束了五六十年代诗歌思想艺术的‘大一统’的高压、窒息,以开放的姿态面对世界。“朦胧诗”之后,汉语诗歌更加现代化,也使得现代主义诗歌更加中国化,为当代中国汉诗的发展,开辟了一条更为宽广多元的艺术发展之路。
      现代社会最重要的特征是加速、密集、多元、开放和交叉。北岛、多多、江河、杨炼、顾城、舒婷、梁小斌、芒克等朦胧诗人也以这种方式与现代社会相呼应。他们在向二三十年代现代主义诗人致以温情的瞩目和敬意的同时,也从血缘上认出了西方现代主义诗歌的远亲,并以自己才华横溢的诗歌实践,以集团军方式贡献了诸多至今仍可称之为经典的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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