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好累,从凌晨3点就开始被丫鬟化妆打扮,姑且不说这一天水米未进,饿的肚子咕咕作响,只是头上叮当做响的配饰怕是有几十斤重,压的脖子已是酸涩欲折.
此时的阿水低垂着头,隔着那层红红的盖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身旁是陪嫁过来的若小曼,说起来,小曼本不是水儿的丫头,原是那年十五赏灯巧遇,且救过自己一命的飞肥和不惊两位大侠的义妹,只因为自己过于害怕这即将为人妇的未知岁月,小曼就自靠奋勇假扮了丫鬟,说是那宁彩神若敢欺负咱家阿水,就一剑废了那丫的.
想着这指腹为婚的契约,水儿的头更加的低了.茫然地看着地上尺许见方的光影,想起青梅竹马的轻醉,轻醉是个翩翩公子,满腹经纶,这几年仗剑江湖游历天下去了,却不知几时回来.而那天巧遇的未果也是人中龙凤,气宇轩昂,也不知道这宁采神的样子更象那一个.
手里绞着已是皱的不能再皱的绢帕,阿水全然忘记了这绢帕本是最要好的闺中密友蓝蓓亲手所绣,当年才气袭人的小蓝蓓早已是中秀诗社的社长.经常陪伴在她身边的,是有个怪异名字的坟头,那个有着一把大胡子的男人居然也写的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叫阿水止不住的钦佩.而另一个叫人牵挂的好友孝娃,却是随着升官的父亲远走广西,已经是几年没有音讯,也不知道她嫁了人没有.
听着窗外不时传来阵阵喝酒划拳的喧哗,水儿知道那从未见过面的夫君宁采神暂时还不能进这新房.
“水水,看你脖子要压的断了,我把你盖头拿下来可好?”小蔓伸手掀起盖头的一角,水儿急忙阻止:”曼儿,别,,别,,娘说了,这个盖头是要那夫君亲自揭下去的.”小曼听到这里,不由扑哧一笑:”你个迂腐的丫头,这个盖头怎么就不能由我来揭的,等下若是看那彩神不顺眼,我索性抢了你去,给我那哥哥做了夫人不是更好?也或许,我直接娶你做我老婆也是可能地!”小曼边说边笑,却还是把盖头留在了水儿的头上,只是翻起一角,露出阿水如玉的脸来.
阿水羞怯的嗔怒着看了小曼一眼,却也拿她没办法,既然盖头揭开了,却没拿去也应该不算完全犯规,况且也实在看厌了那尺许的地面.扶着喜冠,环视了一圈室内,目光最后落在了榻前那小几之上,一对红烛刚刚燃了一半,在阿水目光凝注到红烛的时候,其中一只红烛噼啪一声,爆了一滴烛泪下来,阿水有些感慨,莫名的觉得有些伤感袭上心头.
“咕噜”,肚子不争气的又叫了起来,阿水无奈的按了按胃,看着几上那几样精致的糕点,目光再也转不开去.小曼扑哧一声又笑了起来,伸指夹过一个红枣糕,递给阿水,阿水犹豫了一秒,左右张望下下,最后果决地张嘴咬了一口,饿,实在地饿,不管了,反正又没人看到.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两对乌黑的大眼相互凝住,猜疑中阿水急忙三口两口的把红枣糕塞进嘴里,可是,还没来得及咽下,门就开了,新郎官宁采神大步的走了进来.
采神在进门的一霎那呆掉了,姑且不说新娘子那闭月羞花的美貌,姑且不说未经过自己而半揭开的盖头,姑且不说新娘子那满脸的慌张,只是看着新娘子那鼓鼓的嘴巴,嘴角边残留的糕点,三点,两点的粘在那红通通的小嘴边… …宁采神的心里顿时涌起千般的爱怜…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