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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春节将至,这个春节我又回不去了.离过年的时间越近,乡思亦越重.我最思念的是母亲酿的米酒.虽然我不太会喝酒,可想起母亲酿的米酒的香味,那是能让我一直寻回去的.
一
我来自闽西的客家.客家人最好客,有客自远方来,小菜几道是必备的,客家米酒是客家人必然的心意,三杯两盏的米酒,客家人好客的心意,你是无任如何也推却不了的.甜甜的,香香的,美美上口的客家米酒,很容易把客人醉倒的.所以啊,当你到了客家,客家米酒虽然好喝,你可别贪杯哦,你若千杯不醉,客家米酒也有的是.
虽说同是客家米酒,可每个客家妇人酿的米酒的味道是不一样的,有淡香而甜的,有浓郁而老的.每家每户酒的浓香甜老都不同,那得看女主人的功夫或意愿,有特地酿甜,也有特地酿老.
我最爱母亲酿的米酒的味,属于淡香而甜的那种.母亲酿的香甜可口适中的米酒,每每让到我家的客人都赞不绝口.曾有个我们县城远房的表叔,他和城里干部下乡来开会,到了我家,记得那是一个五月,母亲取出过年时封存的米酒来招待他们,表叔和那些干部喝了我家的米酒,个个都竖着大拇指叫好.几壶米酒,把他们都喝得成了红脸关公.表叔说这是他喝过最好的米酒.后来父亲上城,有时会到表叔家,表叔总会提起我家的米酒.父亲说,表叔曾问了一个可笑的问题,他问父亲:“你们家像那年我下乡时的米酒还有吗?”父亲后来也给他捎了一些我家的米酒.但表叔总摇头说:“这个同那一年的味就是不一样,没那年的味好.”
我的老表叔啊,这也许就是“时位之移人也”吧.您还记得您下乡的那年吗?那一年是1982年,因为那年,我读小学四年级,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年头,农村刚刚分田到户不久,大家的生活过得都还不好,哪比后来当官的千种美酒穿肠过肚呢?母亲酿的米酒的味,可以说至今都未变.我闻母亲酿的酒香三十年了,味道真的没变,还是那个味呀.
母亲是普通得典型的客家妇人,但她对我的慈爱,就像她酿的客家米酒那样淡香而甜美.客家人有着自己的习俗,在逢年过节,小孩是让喝点米酒的.记得小时候,每到大年初一,母亲都要摘些月季花叶泡在米酒里,客家人把它叫做月月红酒,说这酒可辟邪,喝了月月红酒月月红,并且月月红酒还用来祈福.母亲会在一大清早就让我喝上两口月月红酒,再洒点酒到我的额头上,然后母亲为我祈祷：“儿在新年身体健康,学习进步”。母亲就这样为我祈福了十几年.后来直至我外出打工,走南闯北,母亲换了祈福词,她祝我“事业有成”，“早日娶妻”。在我结婚那年,她说“早得孙子”。母亲为我祈福时的音容,如今还历历在我眼前.
这个新年,我又因故无法回家过年了,我想在这个大年初一,母亲一定会在家大门口倒上点月月红酒,一敬土地公,二敬列祖列宗,然后她会对着厦门的这个方向为我祈福“儿在外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夜深之时每想至此,泪总在我的内心悄悄流淌.操劳一辈子的老母亲啊,你为儿祈福了那么多年,我又该拿什么为你祈福呢?
二
自我结婚后,我又多了个慈爱的母亲,那是我的岳母.她对我和老婆尽了无微不至的关爱.她把毕生经营生意的经验都传予于我,固我婚后在家乡待了几年.
岳母可说是那种有豪气的女人,她的口头常挂一句话:野人野好汉,吃肉吃大块,喝酒喝大碗,她很能喝酒,固她酿的米酒是浓郁而老的那种.
客家人也许因为有客家米酒,所以节日也多.过年春节就不必说了,然后元宵节,清明节,端午节,中元节,中秋节,重阳节,冬至,都是过节.每个节都要喝点米酒.我家离岳母家近,只十几分钟路程,所以我和老婆每个节都是过双份的.在自己家过完节后,我们要到岳母家.在我家母亲是不会要我多喝酒的,她只随我的意;在岳母家就不同了,她非让我和老婆都喝上几杯,直到我们双面红仆仆为止.
后来,我想到厦门来混迹,岳母是不大赞成的,她也许是怕我把她的女儿带到外乡受苦吧.在我们出门时,她千叮万嘱我们,在外要如何如何,我哪能听得进呢?只是含糊地应承她.我心想:你不知我在外已好多年了吗?
如今,我到厦门一转眼就两年了,至今我在这儿也混得不怎么样.在城市里混迹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这几天,岳母打来电话,追问我过年回不回家.无奈啊,这个年,我和老婆是回不去了,我们还有些事要忙.我只能将我的儿子捎回家了.岳母啊,到时,让外孙儿甜甜地叫你“外婆”吧!
对我恩重如山的两个母亲,你们在我的心头是同等重要的,一如我的手心和手背.过完春节,也许我会回家一趟,到时我将用你们酿的米酒,好好地醉上一回.客家的米酒哟,出自客家妇人勤劳的手,系着我们客家人的魂!
去年写的一篇文章,两年未回家过年了,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准备回家过年,现在就开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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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7 21:29:02
发表于 2009-12-29 09:4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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