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空椅子》文/余子愚 初冬的中州路,法国梧桐的叶子慢慢变黄 一个须发茂盛的乞讨者躺在冰冷的长椅上 我路过他身边,看见几片树叶将他掩盖 树叶远比人心厚道,层层累积,如棉被 我担心树叶太薄,还好中午的阳光温暖 我开始埋怨这长椅,这漫长的中州路 这无感情飞奔的车流,这冰冷的人心 比初冬的气温寒冷,乞讨者熟睡着 我不能走近他的梦,树叶落下的情景 比起夜晚无处藏身的窘迫,让他更安心 我带着一肚子不合时宜的忧虑走过 半个小时之后,再沿着中州路走回来 那个长椅还在,须发茂盛的乞讨者消失 我漠视的眼神终于落空,几片枯黄的树叶 被风从椅子上吹落,掉在马路上 年微漾解读: 这是确信无疑的,诗歌来自于生活的萃取,是一种意识层面的生活形态。而我一直认为,作为诗评就要在诗歌文本中尽可能还原出生活的原貌,以及生活和诗意的交点。在这个世界上,各种生物活在不计其数的自然法则和社会制度下,因此一切看似毫不相关的物体其实在本质上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比如一把空椅子,以及叙述的主体和客体。作者走过中州路,看到“一个须发茂盛的乞讨者”、初冬的落叶和这把长椅,这一独特的情境使他很自然地将三者联系起来。源于作者的悲悯情怀,他看到的落叶不代表死亡,而是一种“如棉被”般的善意的庇护。尽管这种善意可能因为“树叶太薄”而显得微不足道,尽管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值得“埋怨”的冷漠。 作者想到,寒冷的冬天总是大于温暖的日照,当“半个小时之后”的他“再沿着中州路走回来”,看到“长椅还在”而“须发茂盛的乞讨者消失”,他感觉到自己之前感觉到的一丝善意如今也如同一个瓶子碎得彻底,荡然无存。长椅依然是长椅,树叶依然是树叶,这个世界依然是冬天。
2、《马车》文/睡大觉的蛇 已经是午夜,还有车驰过 它经过楼下,经过我时有时无的睡眠 使我还跳着的心,滴答答 辗转反侧 神话里就常有灵魂被马车带走 我头顶出着细密的汗 这时微弱的光透过窗帘 我突然联想到死神 正确认我的地址 年微漾解读: 我们都听过一个问题:这个世界是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这个问题几乎可以作为人类哲学的起源,即关于人的来源的思考。它之所以一直困惑着唯心主义的哲学家们,就是因为在人的经验世界里,许多事物都是相互衍生的。例如生与死。我想起J.K.罗琳看到一个卖报纸的小男孩,而创造出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和哈利波特;作者则听见“车驶过”的声音联想起死神的马车。因为“已经是午夜”,看到“微弱的光透过窗帘”,而作者却还忍受着亚健康状态下失眠的折磨,这一切极其容易勾出一个人对死亡的猜测。每个人的生日都是已知的,但每个人却都无法预知自己的死期,正因如此,死亡才一直保持着其神秘的面纱。与此同时,这也是辆四平八稳的马车,在叙述上稍显平实,甚至拖沓,从而也影响了诗境的扩张。 3、《射鸟英雄》文/夜鱼 弓箭拉满了,这架势够磅礴 小翅膀应声而落 虽然是只鸟,还是给点掌声吧 城市里有英雄 只是没有雕出没
年微漾解读: 曾经听人说,55年封的大校可以胜过当今的上将。为什么这么说?试想,我们衡量一个英雄的伟大与否并不是根据他的相貌、身高,甚至基因,而且他的对手以及他们之间的胜败情况。再比如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电影《少林寺》,或许在初唐事情,少林寺确实经历过一场灭顶之灾,寺庙僧人为了保全佛址不惜以命相搏;而如今,当少林武僧逐渐演变成一个商业标签出现大小舞台,当少林的住持方丈也全被冠以CEO的称号,我们不禁发问,舞台上的这些花拳绣腿是否有除观赏性外的真正的价值?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我们需要这样的发问。这种发问对于社会的退化,是一种负责任的监督和鞭策。天知道在当今的中国,教授、专家有多少人!在这首诗里,作者以反语的笔法,对这些自诩高超,实际并无真材实料的人表示了莫大的讽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