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避暑箴言书---节选之二

黄海声

【原创】避暑箴言书---节选之二
黄海声
五 没有蜜蜂，没有蝴蝶
1
一枝鲜花怎样反抗？只有用淍谢！不，它只用超越人们想象力的速度肆意横行地盛开！
2
灿烂的花圈下，流水潺潺。反对开追悼会的人已经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胜利地穿过了法律的殖民地。数不胜数的小桥流水人家笼罩着莫名其妙的云雾。
3
因为这个错误让人认识到了他的贡献。
4
或者继续在尘埃中吃惊，或者在散步的途中死去。
5
就是这些偶然的水滴聚成了我再也无法横渡的大海。
6
我毫无文学天分，甚至对这一点我都不再心怀绝望。之所以天天不停地写，是因为想用这些笔划的小树林阻挡住虚无的流沙与亘古的荒凉。
7
文学，将我带出来如此远，可我依然对它没有吐露半点儿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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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本质的高空去窒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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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着她的脸，这真是一张与自然宇宙充分相反的脸，与早晨和黄昏相反的脸，与法律和大雪覆盖下的政府相反的脸，与腐烂或鲜艳或考古或航天相反的脸，与露水和云雾和桃花和九寨沟都相反的脸，一张没完没了无穷无尽的脸！
六 所有的日出，所有的书店
1
在各种各样的时间，离开各种各样的片断。城墙的片断，黄昏的片断，一条大河的片断，揭发与解放的片断，批判与改造思想的片断，日日夜夜散发神秘剧毒的档案的片断。
2
他在那里来来回回地走着，嘴里强调着重点重点重点，受不了的是身边的那几棵无辜的小树，它们感到前所未有地天旋地转！
3
黄昏，等待和盼望更黑的夜。果然愚蠢笨拙，终于卑微懦弱。荒远旷古的乡村，我找到了那间草房。天下人皆知：戏演完了。
4
铺天盖地漫山遍野都是叮嘱：一定要将这戏演完。
5
在露水中你们脚踏光明，你们手握黑暗。闪烁得最温柔最澄澈的词语已经照射登陆排列在你们心尖儿之上的主席台和大屏幕。
6
把这片地方打扫一下，就在这儿等待。
7
你没有任何理由地回来了。并没有带来露水与霞光。只是为在迷漫的灰尘中忍耐并纠正一种刺骨的荒凉。只是为让一种罕有的美在你身上以最详细缓慢而微妙的速度情景彻底消失。
8
洞悉了自己将要扮演的所有脚色后，那人就不远万里地来了。
9
心平气和地面对自己早已饱和与直达高温的愚蠢，就象静静观赏几棵大杨树下那一排排红砖平房后高耸的堤坝下那片几乎茫无涯际的荷塘，一夜大雨后，出水很高的片片荷叶清凉刺骨，蓬勃炸起！那无数翠绿的无法命名的精灵在远天大风催促下在荷叶之林中秘密地出没巡视穿行，那神秘无声的笑意一次次将我的视野与心觉引领向自然形神那无穷的极限。
七 那时还没有落叶　那时还没有晚霞
1
她被拿到高处一个真正的角落，她那么小，还不及栏杆高。两个大人，望着远山交谈着，模糊着年龄。几棵简略瘦高的松树，想着天上的事情。
　
2
在水中最裸露的地方，笛子的声音嘹亮开阔，来来往往，绕着一层层穷奢极欲的屋梁，绚烂着闪烁着，上升，上升，终于璀灿在天空正中。
　
3
这水边一个个斜坡，美得令我们人类的心灵永远无法拥有。我们所能欣赏的是片片小竹子般的芦苇，以刀光剑影的飒爽美姿摇曳着我们大略清凉的恍惚与迷离。
　
4
三三两两竹子下的散步或是一种真正的徘徊。那么纯净空虚的悠闲或焦虑的时空。荒荒古古的气息，让人绝望般地感动。如今，我们永远不可能再那样散步了。
5
这一页页手稿，这一片片夏天布下房屋般倒影的芦苇荡，一行行字迹一星星标点每每是我午睡时随着最高的日影与最远的水气，在最空茫苍白的水面，席席碎碎闲闲洒洒，向着极远的地方和我们脚下的岸边款款波动。
6
真正的冬天很难真正地到来。遗嘱的飞雪出口即化。
7
山顶上，手脚老得都化成了灰，而目光却醒得深不见底。
8
戏就这样演完了。你交给我的一切又全都不见了。
9
是谁！身影圆成一个金碧辉煌的山洞；是谁！披露着龙飞凤舞的衣服；是谁！驾着草书与剪纸做成的昂扬恣肆的荷叶荷花；是谁！胸怀峭壁汪洋的屋漏痕庄严重大迎面刮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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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望，盼望着那无尽的湛蓝中——列满的数不胜数的词语里——有一个或两个能悄悄地——喊出叫醒我另一个——不属于这里我早已忘记多年——的神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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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变化了，变化得已经来不及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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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云雾里的草庐一次次领袖般消失。
八 坐进藤椅，仰望群星
1
那种触须终于愤怒成大树般的天线！
2
将剩下的最后一块儿糖偷偷扔掉吧！
3
要充分理解别人或自己刚才的丧心病狂。
4
即使不渴，也要准备一玻璃杯清凉水放在桌子上。
5
黄昏已深，沐浴着凉风回家，耳朵用了京剧后，坐进院子的藤椅里，等待夜空中出现群星。
6
屋外涛声震天，屋内遗嘱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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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渐渐地明白了他们为什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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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重点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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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走几步，多说几句，多吃几口，——但晚了，没用了，此时的黄昏，已这么冷，已这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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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的箭都已烂在了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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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西沉，一些书在秋风中枯黄得更加厉害，甚至老成碎片，刹那间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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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依然漆黑。不饮酒的人依然在雪中熟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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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在雾中依稀有影，那个东西就在那儿站着，就是不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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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来了，不象是风，也不象是雨，不过凡被云雾模糊着的，都在寂寞着。
15
早晨起来后，将院子里落花扫在了一起，然后打开院门，瞻仰彼岸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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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雨伞的还没有找到雨。而一些纸上面，所有的风都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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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生的意志枝繁叶茂。有一部分，总是有一部分，万千条的袅娜就是在长寿的霞光中也能招摇出风华绝代！此时，总是此时，那人在无比罕见的荒地中突然坐起。
九 抱着幼儿　忽见桃花
1
幼儿见病，正值大雪。
2
高山顶上，鹅毛大雪飞舞出形势大好，天上的孩子们在微风中开学。
3
幼童走远，晚霞进山。月荒水寒，芦花轻眠。
4
红日萌芽，那场大火依然无人理睬
5
大雨过后，抓件外衣，来到水边，穿着荷叶婆娑摇曳的大影，屏住气息仰望静得咝咝作响的白荷花！
6
忽然下课，想念杭州；绿草葳蕤，泪如雨下。
7
露珠放学，静电流光；想念三峡，空山荡荡。
8
幼儿吃饭，杏花飘落；幼儿牵衣，蝴蝶画马；幼儿长大，老王回家。
9
春天的边疆，被晒蓝了的荒凉，晴朗枯燥的生活照样叫人神往。
10
夏天中午睡醒后，就总是立即与那大片的荷叶在一起，天天如此。
11
三天三夜我都坐在满是清水的大厅里，没有人来找我。我可能不再需要任何人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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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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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霞泉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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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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