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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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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2 14:38: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原创】旁观
黄海声
      
1
那人走了,我捧着那杯剩下的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渺小的弃婴。枯竭与冰冷。一些早已存在的漏洞此时应该倍加注意。
2
说什么呀?站在后半夜的北风中,缓缓伸出双手试探着黑暗的气势。穷人熟睡的气息笼罩着干柴、野草、整齐的砖瓦与岩石。道德的冰霜向着黑暗深处披挂延伸,并且散发着沙沙声。
3
守着一堆即将卖掉的废报纸,似读非读着其中一张,有一块儿描写了新生与日出。
4
有时我希望:从另一个方向走一条老路。
5
黄昏,寒风凛冽。突然意识到自己陷入这种神智不清已很长时间了,不禁潸然泪下。
6
当人们谈论着鲁讯时,我就袖手痴呆坐在那片专属于我的阴影里,呼呼睡去。
7
笑的时候,侥幸脱身的时候。
8
被说出的部分突然窒息了我。
9
一个人的泪水使这次晚饭吃到了天亮。一种长寿伴随着曙光在河边小树林中拄杖徘徊。人迹罕至。自然的终结里披挂着风声与水影极端的腰身。大雪纷纷啊,道德图景与天文奇观的重新解读早就令数学家痴迷不悟与心碎不已。
10
这个冬天雪将大得无法形容,每一片雪花将被唤醒对所有细枝末节的宽容与疼痛。想象着这个冬天如何不同于任何一个其它的冬天。
11
一件小事中更微乎其微的部分将我拌倒,血流满地。
12
站在每天散步都要经过的高坡上,突然想起很久没有再想的一种春天在某个特殊的地方的恐惧与脆弱,一种奇异无比的本能反应使我急匆匆笨拙拙下了坡,在一棵树下终于不让任何人知道地哭了。一种不择手段的悲伤。
13
枯枝败叶。山摇地动。寺院与铁塔的凉影。道德的石窟。崩溃的预算。钻石的嘴脸。计算机的岸边。寄生虫神秘的踪迹。穿行带来一种空前的透彻与崭新的失明。
那人只得哭泣着出了京城。
14
深夜,让双掌立在胸前。让自己变小,变小,再变小,直至无穷小。
15
那种黑暗不再降临,这让人哀伤与恐怖。双眼双耳与双手双脚日日鞠躬尽瘁向前摸索的,仅仅是一种只适合自己需要的黑暗。而时间永远不再漫长,时间永远地在往回走。这是一种多么叫人奇怪的感觉呀!
16
天已很黑了,他站在院子里屋门前冰水似的大风中。他站在恐惧与安宁的一个平衡点上。这么冷,却没有人说冷,冷得不敢说冷,来不及或说不出冷。大风大得已不知道刮了几天几夜,大风大得自己把自己都吓傻了!大风大得其中一直箭如雨发,可他依然那么羞涩!
17
铺天盖地的交谈访谈密谈闲谈与交通串通私通沟通,地毯式轰炸或暴雨灌溉式的多元化,使这段时间显得更加模糊、暗淡、空洞、枯竭、晦涩、可怜。
18
就是在这片荷塘边一下子变老的。
19
手脚冰凉的呼喊,终于叫来了衰老、荒凉与艰难。
20
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在这样喊:你呀!无论走到哪里可记住都要回来???
21
有人来到这里,重新哭泣!那一次次不算数的哭泣,何时是尽头。足够的哭泣清洗着最底层的幸福。溢出的苦难层层隐身于茫茫风雪中。
22
小得不能再小的冰块儿从火中飞走了!
23
天寒地冻的时节,把屋子打扫干净,坐在火中自己应该坐的地方,将小得不能再小一动不动的冷艳的欢乐紧紧捧在手心里。
24
当苦难享受得已经足够;当狂笑的人突然想家;当所有的知心话在黑夜里一沉到底;当在山顶遇见万古久远的黎明没有任何声息;那时的幸福将会更加冰冷。
25
黄昏,家里的那一片片石头已不知去向,所有长刺儿的沙子也突然失踪,那件天塌一般的大事更是全然没有!
26
坦克咆哮出考古的意志与信仰。围绕着飞机护送的死者,雄心转化为哭泣。这样的沙漠落日中,诗歌与哪一类死者无关?粮食与哪一类饥饿无关?瘟疫与哪一类预防、痛苦、灭绝无关?诗歌、粮食、瘟疫,甚至阅读,将开创出哪一类死者的未来?哪一类未来里什么样的光明加速了我们的衰老。
27
那块石头还没有落地,这没什么;满世界奔走的都是前去放火和救火的人,这没什么;痴心妄想的桥在深夜修成了,这没什么;把糖吐出来捧着,迎着满天风雪进了京城,这没什么;反了,那人在九宵云外,这没什么;一把把转生到寺院里的扫帚,默默打扫着这加倍混乱的一切。
28
天底下,那片花盛开得如此绝情!
29
捧着刚刚划着火柴,然后慢慢高举,聚精会神地看着它在风中被吹灭。
30
在离我们那么远那么深的地方那种花终于开放!花儿为什么那样红,握手为什么那么殷勤亲切!站在众多的“那么”的山顶,中年人的泪水已经突然是另外一回事!
31
路走得太慢,悼词念得太快,眼神还没有从四面八方飘回来,怎么办?洞察一切的人已经很久卧床不起,嘴里尚能念叨:夜再深路再远也会回来。
32
密林般叱咤飘摇的荷花荷叶间,不动声色地降伏了那些日日夜夜开会的粉红女妖。
33
墙上所有曾开放过的花朵,即使比以前速度快了30倍,依然是缥缈苍茫,若隐若现。众多的错别字在大片大片的梅花间隐居逍遥。众多的裂缝,众多的漆黑一团的幸福。深怀理性的人被悄悄风化。在木纹年轮深处熟睡的人,醒来的那么少!什么都花白,什么都忘记!
34
树枝比以前更枯干,而眼前这座山,比这树枝更枯干。
35
太阳升起,那人离去;更多的人是在戏里离去;更多的人迎着春风愤怒地走在求婚的路上;更多的人在春暖花开时消除了敌意;更多的人在电闪雷鸣时讲清了道理;更多的人在千里共婵娟时学会了普通话;更多的人在天黑时画完了那幅洪水猛兽的画儿!
36
退到村口那棵老槐树的荫影下,免得让今天的晚霞烫伤!
37
晚年的巨人,卧在重大事件的床上常年不起,他是山,岁月与命运紧紧锁在云雾里,那人的局限为黑洞,为深渊,为后背,为我们所不见。真正的考古,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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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2 23:48:42 | 显示全部楼层
海声,节日快乐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 09:24: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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