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朝花初拾(连载四) <br><br>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低地中的砖厂一直是我独自欢乐的王国.为什么这样一个大砖场,即使是废弃的,却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让里面一直空荡与荒芜.可我很快就发现我并不是这里唯一的来客.</FONT></DIV>
<DIV><FONT face=楷体_GB2312><br><FONT size=3></FONT></FONT></DIV>
<DIV><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一个穿深咖啡底色花格子纹理短袖的少年,我怀疑这衣服是他爸爸或他哥哥的改小了的,现在穿在他身上,虽然经过改修,但还是能看到明显的宽大与不协调来.虽然是孩子,却在脸上却被晒出太阳黑来,很健康,个头却相对与我矮些,很瘦削.儿童的世界总是有很多的趣事.当时我正在草地上用砖堆砌一座塔楼.他远远的走过来,到跟前,说这砖是他家的,整个砖厂都是他家的.我听到这些,就像贼碰到了主人一样,感觉刚找到的乐土就要即刻消失了.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他也呆呆地站在那里,在我们中间竖立这那还没有垒起的砖塔,这砖塔此刻已经成为我窃取欢乐的罪证,我就象在法庭上在证据面前的沉没的被告一样,等待对面他的审判.我心想我为寻找欢乐而破坏砖厂的滔天大罪怕是只有父亲才能救我了,也许父亲也得废很多周折才能救我,因这很多周折而大大生气,最终又狠揍我.我愈是想就愈是害怕,草地沙土上我长长的影子都似乎在颤抖了,这时他却老练地说:"这全是废砖,只要你没动过楼房里的就好"他指了指旁边几座废弃的厂房."幸亏我从没有进去"我心想.后来我知道,他爸爸却是这砖厂的一个什么队长,却不是什么厂长,琦琦在对面坐下,那未成的塔楼显然已经不属于我了,他告诉我这塔楼的缺陷与不足,在那里指指点点,我一下子好象成了他的设计师,对塔楼改来改去,直到他满意了为止.他说自己是替他爸爸来巡视的,考虑到他爸爸是这砖厂的队长,还是有这可能性的.我心想自己难怪会遇到他.由于琦琦,我对这砖厂的了解一下子拓展了.第一次进那些厂房,首先进的是最破的那个,我虽然担心他突然间的垮塌,但为了不在琦琦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软弱,就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我们翻过一堆瓦砾砖块,来到了厂房的底层,光线一下子昏暗起来,但却由于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一切重又清晰了起来,这是怎样的宽阔啊,尽头的墙都缩小到1/3要多.上面高高的铁架从这边到那边平行排开,我一下子感到凉爽与宽阔.我们在原地停留下,又稍微往前走了走,我看见天花板在那头好象有几个破洞,可以看到二楼的楼板.我一直离琦琦很近,生怕他一下子丢下我不管,前面两侧的墙壁都有出口,可却用高高的砖墙砌上了,我们两个小孩是怎么也爬不出去的.很快我们就又从瓦砾堆中爬了出去,琦琦建议我们到二楼去看看,他先站在高高的瓦砾堆上,用手奔高高的楼板,却怎么也奔不到,就沿着侧面的墙壁爬了几下,用右脚搭住天花板,挣扎着上去了,然后是我从侧面的墙壁去爬,他伸出手来,一下子拉我上去,二楼不象一楼那样整体是通的.而是由几个装有小门的砖墙隔出好几个部分来,小门却已破烂不堪,留下破旧的门框或只留下砖洞,每一个隔出的房子里都有些破砖头之类的东西.可能是大大的窗户的原因,不象一层那样大部分入口都用砖墙堵上.光线要比一楼明亮的多.我们从西边一直往东边的尽头走去,从破旧的门里一直穿过几个砖墙,走到一个房子,发现我们刚在楼下看到的破孔来,我们从边缘还没有塌陷的部分饶过去,我尽量轻轻的,似乎一用力就会弄塌整个地板.进到了倒数第二个房间,这会是一个从左到右塌陷出缝隙的地板,只是那缝隙太宽,已经无法饶过去了,要走到最后一个房间就必须跳到对面去,中间的口子我看有一米多宽,这对于当时的我,是很惊恐的数字,我从没有跳过这么宽的距离,虽然我在平时田野的玩耍里,可能跳过一米多,但这现在是在这破碎的地板上,是有赌注的成分的,如果跳不过,我就坠入一楼,在坚硬的水泥地上,那样的高度,起码会摔成重伤,或者要摔死了,或者残废了.</FON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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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我想起铁路边商店里那个只有一个胳膊的人,他的脸色总是那样死板,在死板上还透着忧郁,我真的开始害怕,我想父亲肯定是禁止我做这样的事的,与是准备建议琦琦一起回去,我正要转身与他说话,他却往后退了一米多,有快速跑起来,"啪"他跳了过去,然后又往前跑了几步,转过身来,"跳啊,跳啊,跳过来"这是将我置于怎样的境地啊,我的自尊不允许我退步,而在这是,我看到过的武侠片中的激情又在我脑海中浮现,那些飞檐走壁的人,是那样帅气,一直认为自己有轻功的我,被激荡起征服的欲望来,我开是后退,后退,为了保证我能一下子跳过去,我明显退了比琦琦更远的距离,我开是加速,加速---楼下的地板与侧面的窗户一下子从前往后晃了过去,我的脚落在了离断面20厘米左右地方,我还担心我跳跃的重击,会让剩下的部分塌陷---可地板结结实实的,由于惯性,我快速地往前跑去,双手碰到对面的墙壁,反弹回来,这一反弹让我还未完全消失的恐惧又升腾起来,我担心自己被反弹到刚刚跳过的裂口,幸而我只后退了三米多,离裂口还有很大的距离.我终于没有在琦琦面前丢脸,他看我平安地跳过来,就往门边走去,我跟在后边,最后一间房子里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柴油味,这在我未进门就已感觉出来,在尽头放着一架巨大沉重的机器,在很多齿轮上还有重重的油污,看来也是废弃的,我和琦琦就在上面拨弄起来,可没有一点儿动静,甚至连任何一个齿轮都没有转动,用双手去瓣,也是纹丝不动.我想这是一堆多么大的铁块啊,想着整天拾铁的国娃,这感觉就象发现了巨大的宝藏.可我知道这么巨大的东西是怎么也搬不走的,况且琦琦宣布这都是他家的财产,看来也只能玩玩.</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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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我们在那架机器上玩了一会儿,琦琦还用砖头砸了几下,然后就悻悻地出去了.回来又是面对那裂口,我担心自己第一次只是幸运,但我还是跳过去了,后来这裂口所造成的恐惧越来越小,我感觉跨过他,就象跨过家乡的小溪,只在心里留下最后一丝的恐惧,剩下就不怎么把她当回事了.</FON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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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我们一间又一间的往回走,直到来到最初我们爬上来的入口,朝着巨大的瓦砾堆跳了下去.<br> </DIV></FONT>
<DIV><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在东边有大片的草地,算是草地中最茂盛的了,在着茂盛草场偏南一部分,也就是我们刚造访过的楼房的东北边,就有那大大的烟筒.我们从里面出来,在茂盛的草地上飞跑,也如上次那样,惊醒了各色的飞虫,但我的兴趣只停留在与琦琦之间新发现的友谊所带来的快乐上,对这些飞舞着的虫子,虽然心底还有些喜欢,却已经不那么严重了.我们跑着,跑着,直到被眼前巨大的红色圆柱体所阻挡,那正是竖立在远山与我之间那烟筒的跟部,我印象中他顶部的宽度比我平时滚的铁环还要小些,可在底部,却是宽到--,用我后来学到的几何学知识,直径大约有5米还要多,这样一个圆柱体,慢慢往上不断变小,直到小到比我的小铁环还要小,他同样也是用红砖砌成,好象还有钢筋水泥的构件,在根不边缘的地面全是沙子,整个草场的茂盛,到这里开始荒芜起来,只看到一两棵小草,紧紧地扒在沙土上.我特地围着烟筒跟部转来转去,我发现虽然是沙土,烟筒北面的草长势确要比南边的好,大约是北面有烟筒的阴影,水分蒸发的比较少.在北面烟筒的底部正中,有一个30厘米左右的方孔,高度大约不到40厘米,在旁边有一个铁门,门与锁很严重地绣了,上面满是铁锈.我好奇这烟筒的用途,于是就侧着脸贴着地面,去看方孔里的情况,有些另我失望,也有些让我意外的是,里面和外面一样是平平的土地,却在那个没有阳光的地方竟然长出茂盛的草,不知道是为什么,琦琦竟提出很冒险的想法."我们可不可以从这里钻进去,然后再爬到顶部?"他指着那个方孔说.我被这样的想法吓坏了,其实自己也很想尝试一下进去的感觉,由于他的身体比较小,所以他先扒在地上,慢慢地钻进去了.看起来并不怎么困难.轮到我,"里面什么样子啊?"我问."有点黑"琦琦回答.而且他的声音传出来特别的小,这更加加剧了我的恐惧.在他的一再催促下,我才答应先伸进去两个脚,我慢慢地躺下,把脚伸了进去,差不多还算顺利,可到了胸部的时候就开始吃力,琦琦迫不及待地拉着我的腿往里拽,他越是拽,我就愈是害怕,更想到如果进去,却不一定出得来,就更让我害怕了.我开始呼喊着让琦琦住手,两只脚在里面乱蹬,这可能让他吓坏了,不再拽我,我于是慢慢退了出来,然后在外面看着琦琦,他也在里面看着我.我开始担心他怎么出来,我是再也不会尝试进去了,他依照刚才进去的样子,只是我轻轻搭了把手,他就出来了.我以后才知道,那个洞是他与其他伙伴无数次进出过了,而对于我,则是第一次.我终究没有进去过,而后来发生的两件事,让我更不敢去尝试,也让琦琦与其他的孩子不敢再重复他们以前的壮举.</FONT></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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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6-28 18:26:1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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