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小商贩

陈炜潘

城市的小商贩

饱满小商贩的叫卖声
多了也能堵塞交通

久积沉淀
腐烂发酵
生出城市的浮肿之症
化浓生汙
污染血液

却能激活膨胀各方力量
厅堂里汇集
街道市场上增强
浩荡冲出炎热的夏天
漫上秋天
随便城市的缺口涌入田野

需要种植培育
采集优质的官吏专家老板
充足科学的配方制成
能够医治城市百病的灵丹妙药

加入足量的人力物力充分搅匀
三碗水煮成一碗水
粘粘的一滩即使奇臭无比
找出城市治理的诸多漏洞
一一简单填平
特显城市的中心
自是一个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固守着日渐集中的财富
从一座座比高比奇的大厦顶端
垂落下一篇篇
又长又大的总结报告
既是装饰
也是支撑

城市需要严肃的分工
制造痛苦是一些人
承受痛苦是另外一些人
创造财富是一些人
享受财富是另外一些人

就好比共同一具躯体的不同器官
具体到肛门、嘴巴、眼睛、肠胃、舌头
各守本位
竭尽抓取、撕咬、咀嚼、吞咽

集中一点品尝
统一口径排泄
不分贵贱共同无比自豪的伟大工程
无不血肉相联，荣辱与共
没有整个身体的健康
那有个人手脚的灵活
怎会有家庭肠子的通畅

只有体制外
偷偷摸摸小商贩的叫卖声
总在搬走，洗刷
增添不合时宜的各种希望和幻想

一样的几个动作
相同的几付神情
无限量的摆放与堆叠
仿佛肠胃里的蛔虫
肛门周围的苍蝇细菌

清理后自然城市宽敞明亮
塞进更多的高楼大厦
才能城市笔直宽广
无须多少努力
早已弯道超车
万千特权民众跨越捅破
汹汹直接涌进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