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陈炜潘

路上

一条狗奔跑着保持不住中心
身上器官仿佛路上的一辆辆汽车
争着抢着
前去那里
只有驾驶员或许知道

各自的轨道上
一一雪白长长的一根尾巴
从少男少女的皮大衣里伸出
摇晃着
一种典型秘书款式的微笑
提前冬至后鲜艳盛开

各自的思维中
一一黑色短短的四只爪子
跳不出手掌心
脸孔青涩，神情悲苦
偶尔女人刺目的尖叫
自汽车的尾部强烈喷射

各自宽广的胸膛里面
任凭大小各种时间用力咀嚼
狗的毛发难以下咽
只好临时性涌上长长的渠道
没有限速提醒只能随风飘流
找到能够依附的一小段平坦
恶狠狠喘气
一心只要今生的平安

狗的骨头无法咬碎
只好成块冲下更长的坡道
慌乱中找到
有一点点的火红便就是生长
必然万事万物井然有序
天堂地狱眨眼之间
一心只要炼狱的持久

车轮滚过的痕迹茂密掩盖住
繁华底下那么多刺目的贫困
千万只耳朵整齐摆开阵势
有了啦叭的功能
情不自禁发出嘟嘟的怪叫

粗壮撑起帝王款式的繁华
千万只脚顺势散开
超过车轮子的效率
情不自禁脚下流出道路
成功连接过去将来

中间宽广平坦的此时
胡乱堆满颗粒状的趴下
细条形的蠕动，线体的弯腰
柱状的缩身
全都标准模具印制出来
国家免检
市面上统一标价统一发行
空稀如老鼠
彷徨恐惧像蚂蚁

边沿狭窄细长的此刻
始终躲不开绕不过挣不掉
人暗箱一样谁打通上升的渠道
谁打开呼吸的窗口谁连接聆听的天线
谁就能狗一样上蹿下跳

掏出三生三世
勺子般捞取
耗尽千年智慧
锄头般挖掘
凑不出一个完整的人生
只有一颗头脑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