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飞走了（六首）

克文

*独自发呆

呆久了，就是病了
不是枕头的病
不是沙发的病
不是兄弟的病
仿佛一朵蝴蝶花呆久了
色彩会飞
忧郁会飞
忏悔也跟着秃顶上的律动
会飞


*鸟飞走了

喝酒
鸟飞走了
不喝酒
鸟也飞走了
空空的枝头呼吸空旷
鸟飞走了，喝酒
酒之后没有绝境
鸟飞走了，不喝酒
一棵树就是一条绝妙的桥


*活在树上

仿佛就不会衰老
仿佛就不会悲催
活在树上也有活腻的时候
想从树上溜下来
想从树上掉下来
活在树上一回两回光影摇曳
满腔热血浑浑噩噩
人间烟火喑哑
谁都会怀念大海


*交换大海

就不要安慰了
大海离开酒杯
就有了故土的自由
可以与痛哭流涕交换
也可以与温柔体贴交换
不要任何的乞求
只要海浪卷过去
一切都可以解决
就像解决祖国的酒鬼


*酒鬼的穹顶

除了酒鬼的仰望
还有酒鬼的渴望像荡妇一样
高高在上
令人窒息的台阶
铺着剩余的云彩
酒鬼的脚步巧克力一样真实
似乎酒鬼的穹顶
跟酒无关，跟鬼无关
仿佛全都是雷电的眼盲耳聋


*疯狂的雷电

这些整天在田野行走的
这些女人与小孩
她们后面跟着的水的源头
都不知道疯狂的雷电
像葡萄串挂在天空上
这些整天欢叫的鸟儿
也从来没有人告诉它们
疯狂的雷电像挽歌一样突兀
像石榴树一样独自发呆


2019.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