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流云四散

《自由》

它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
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
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
        ——毛泽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1.

SHIT！
是的SHIT！
西方人，英语国家的人
经常骂人的一个词，就是SHIT！

SHIT是什么？
书面化一点就是粪便
通俗一点，就是大便
白话一点，就是屎
粗俗一点，就是狗屎

确切一点地说
为什么西方人骂人、并表示愤怒的时候
都喜欢出口来这么一下：SHIT！呢？
其实SHIT
这是一个词，也是一个句子
即单词成句的词句。一句SHIT！
简短、干脆，急促、有力
把说话者所要表示的意思
以及复杂的情感、情绪
都完美地融合在了里边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真要更为确切、贴切一点的翻译
SHIT！最好的翻译，应当就是：狗屎！
狗屎，不但是大便，而且是狗拉出来的大便！

你知道骂人最狠的是什么吗？
并不只是大声地、无比愤慨地、羞辱性地
针锋相对地、目标明确的诅骂人
最狠的骂，是骂人的同时，连带自己也骂
骂对方的时候，同时骂自己，这种骂，才叫狠

西方人骂人的时候，一声SHIT！
一个词，相当于一个完整的句子
骂得那真是一个痛快淋漓
他们和我们并没有两样——

无非是在说：狗屎！
我怎么这么倒霉（难道今天出门忘了看天气了吗）？
竟然会遇上你这么个王八蛋！碰上如此糟心的事！就像踩了一堆狗屎一样！

SHIT！对于英语国家的人来说
很好地表达式了他们在特定情境和遭遇下的
综合而复杂的感情。所以，我们经常会看
在电视电影里，看到说英文的人来这么一句：
SHIT！


2.

是的：SHIT！狗屎！
在特定的情境之下，这样的表达
是多么地贴切，而富有力度！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

当你拥有一个
可以高度贴切、非常适合地
表达式自身意思的词句或语言形式的时候
那么，你会深深地感觉到一种：自由

语言本身，并没有好坏这别
因为语言，对于人来说，
它最根本的属性，是工具
语言本身，并没有高低这别
只有用得是否恰当、合用之分
语言本身，并没有好恶这别
只有思想，有好坏之别
有的思想是美好的
有的思想是肮脏的

有的思想是狭隘的
有的思想是开明的
有的思想是先进的
有的思想是落后的

问题，并不在于语言本身
问题的关键，在于使用语言的人
在于借助语言的表达思想的人

3.

中国人过年，会贴门神
其中有一个门神，就是陈咬金
中国人很清楚，中国人的神
本质上都是人，因为
对历史、对人民、对后世有功者
就会被这个国家的人民奉上神坛
而陈咬金就是这样一个人
因为他是中国封建历史上
千年难遇盛世大唐朝的一员开国大将

相传陈咬金，早年家里很穷
他有一个梦想，那就是
如果哪天自己得了富贵
甚至要是当上了皇帝
可以一餐可以吃上十个大饼

在民间的传说中
陈咬金确实也曾当上过几十天
但他却没有像传说中他早年的愿望那样
一餐吃上十个大饼，餐餐都吃十个大饼


4.

陈咬金的愿望很土
也很没文化
陈咬金早年一次吃十年香饼的梦想或大愿
大概是这样一个意思：

浅层地来说，就是香饼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深层地来说，就是“苟富贵，得自由”

何谓自由？
譬如对于自己喜欢吃的饼来说
就是想吃多少个，就吃多少个
就算不吃，也可以拿在手上
那是好吃的香饼，自己的香饼，
想吃就可以吃的香饼，
可以细嚼慢咽的香饼
可以自个好生享用的香饼
如果有这么多香饼
可以远离了忧愁地吃
它代表的就是自由
就是幸福
就是人生的至高境界


5.

就像陈咬金一样
人生的至高境界
就是幸福
而幸福，就在自由之中

有吃不完的香饼
这是多么完美的人生啊
要真吃不完，还可以分享给别人啊
让他人也得一份幸福
多一分自由啊

陈咬金的梦想，那个吃香饼的人生大愿
宏愿，很土，很没文化，很狭隘
为什么会有这么土，这么窄，这么没有文化的梦想呢？

因为做梦的时候的陈咬金
是多么地不自由啊

但他的那个很土很土，土得掉渣的香饼梦想
却代表了他
对于美满的人生的憧憬，
对于生活幸福的追求，
和对于自由和美好的理解


6.

这个世界上
没有谁会在富贵之后
哪怕是生活稍稍较好
再会生出一餐吃一堆大饼的梦想出来
哪怕那个饼，再香，再甜，再美

因为世界最美的东西
就叫自由

而自由，首先给予人的
就是选择的权利
而选择的权利的本质
就叫自主性

自由，以自主性为其核心本质

一个越是自由的人
越是接近于，像上帝一样的生活

谁都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的自由
就像任何物质，都有空隙一样
任何存在，都有缺憾一样
没有完全的自由

绝对的自由，只存在于理想的王国
虽然，我们永远无法达到它
但它依旧是那样美好
丝毫也不防碍于热爱他的人
无限地接近它和永不倦怠地追求它

自由多么美好
它轻易地就会让你知道
在香饼之外，还有更多美好的东西
值得喜欢，追求和热爱


7.

一个挨饿中的人
只要看到能吃的东西
他都会觉着那就是美食

但是
如果你让一个拥有很多选择性的
有各种美食可供挑选的人
天天去吃十个香饼
强迫他去吃那失了原味的
干燥带火的、十个百个一千个
都是一个味道的所谓香饼的时候
他会脱口而出：SHIT！
或者这样明白无误地跟你说：狗屎！

他为什么会骂香饼是狗屎呢？
明明香饼很好吃啊？你会说连小孩都知道啊！
那什么会骂香饼是狗屎呢？

因为，如果他直接骂你
他怕得罪你
因为一句：狗屎，一句：SHIT！
表达式这样几层意思：
第一，相对拥有选择美食的自由而言，香饼就像狗屎一样难吃！
第二，相对于给人自由的人而言，遇到强人所难、喜欢管天管地管空气的人，就像踩中了狗屎一样倒霉！
第三，相对于自由的思想，一切反自由、削弱自由的思想，都是狗屎！


8.
真正热爱自由的人
他生活的，一生所愿的
那个最终的、唯一的、真正的人生目的
就是不断地扩大自由



9.

科学的民主、合理的法制、适当的博爱
和所谓的公平
都是自由的副产品
在自由的面前，都是等而下之的概念

一个自由状态的、原本无罪的、自身安然睡着的人
非万不得已，请不要去惊扰他、吵醒他
然后，去教育他博爱、去唆使他争取民主、
去拉着他大谈公平、去强制他遵守哪条哪款法律

如果你非要敲人家的门，打扰一个人，吵醒人家
拉着一个人，去开拓你所谓的民主、法制或者公平、博爱的大业
OK，没有问题！但有一些必然的义务，首先会落在你的身上
什么义务？你得做出合理的解释你的所谓的伟大的事业之前
你得证明你没有违法，没有扰民
在你证明你没有违法，没有扰民之前
你得证明你所遵循的法律本身是否合法（自然法）
证明它们没有违背天道自然，在你证明的行为合乎天道自然之前
你还得证明这一切将会发生的后果和可能的代价
以及你应当承担的责任和和你相应对等的付出与你能给对方所需的补偿
还有你的能力和信用

如果不能做到这些
那么你会是什么人呢？
土匪？强盗？小偷？还是骗子呢？
要不，你是某国某地的拆迁队的？
还是哪个警匪一家亲的鬼地方的臭警察？

当你破门而入，或者说强行闯入他人
原本的、天然的、自由的私人领地
或势力范围的时候，你是什么人？
你把自己和自己的身影当成一堆臭狗屎吗？
竟然可以到处乱拉


一个国家，当这个国家
不能保护人民的少有的消极自由的时候
那么这个国家的人民所能享有的积极自由
将会少得可怜


10.
一个伟大的国家，他的人民
首先需要的是自由
并在自由的基础上，走向民主
在民主的基础上，走向合理的法制
在科学合理法制的基础上，向博爱不断靠拢

没有民主之前，可以先学会
尊重人民生活中原有的自由
在没有立法之前，可以先进选举
在没有学会博爱之前，可以先拥有一套
可以保护社会基本底线的法律系统

要不上来就讲道德
像一个圣人一样，试问
你哪来的资格？跟我讲道德
好吧，跟我讲道德，可以！
那么试问，你哪来的资格？
跟人民讲道德，没有人民的公允
没有历史的终裁，没有时间长久的考验
你怎么可能会是圣人？难不成
你是上帝派来的？不，SHIT！
你是狗屎，你不过是一堆臭狗屎罢了


11.

一个不经过普选的政府
天然就是不合法的
尤其是在21世纪的今天

公权天授，21世纪
人民才是天，人民就是天

没有经过人民的授权
没有经过不同大多数人的同意
没有经过广泛的社会不同人群、阶层、团体的相互妥协
你所谓的法律，就像狗屎一样，
不但是骗人的玩意，而且臭氧熏天、比狗屎还难闻

SHIT！


12.
当有人强奸民意的时候
老天当然会公允于你
骂上一句：fuck的权利


当强盗破门而入的时候
当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对你犯罪、将你陷入危局的时候
你当然有权反抗，必要时，包括杀人
因为这是天赋的权利

如果遭糕的法律系统
将很多无辜的人，陷入不义的境地
将好人错判为坏人，将良民的合理行为
和合法收入视为罪行
你当然有权反抗，最消极的反抗
你至少可以设法逃跑

除非你连逃跑的自由和机会都已丧失殆尽


13.
时常，我们会在辩论的过程
看到那些个有着专制思想和习惯的人
经常喜欢将自己天然地放在道德的至高点上
把自己打扮成天使的样子，或者天谴的司判
以不准放屁为理论，以不让人讲话的方式
将反对自己思想观点的人，强辞压理的骂得一塌糊涂
而且这样的人
往往还喜欢不断打断他人的讲话
频繁地提高自己的声调和嗓门
声色俱厉、暴跳如雷，往往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一个专制的国家
往往俱有这样的特点
明明古训上讲：灯越挑越亮，道理越辩越明
但是，你却会发现，这样的国家和社会
往往缺乏辩论和演讲的气氛
社会上到处都是家长式的人物
喜欢语重心长地劝人向善

一个专制的国家
喜欢拿道德说事的人
和背地里干净坏事的人
往往一样多；至少有一点
他们是成正例的，无限正相关

一个专制的国家一个专制气氛沉重的社会
人们往往都会下意识的认识到：
道理是讲不清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霸道即王道，历史就像一个小姑娘
都是任人打扮的玩意儿

等老子哪一天有实力的时候
老子一样搞死你，变本加厉
这样的社会，报复社会的人
反人性的人，往往很多

一个强盗横行的社会
大多数弱者的梦想
就是变成强盗

落草为寇，胜者为王
谁都可以伟大


14.

没有自由
什么都捂着
里边久而久之
就又烂又臭

但是金玉其外
败絮其中

社会上最坏的那帮人
往往也是最喜欢
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的人

这些人根本不要脸
良心都没有人，坏事做尽
要什么脸。但是
但是，他们要面子

他们造了一个大大的江湖
然后他们也不可避免地需要在江湖上行走

一个糟糕的时代
总有一批喜欢歌功颂德的人
高居其位。做威又做福

他们拖着浑圆的身体、挺着大大的肚子
站在高高的去处，然后杵在那里
恬不知耻地觍着个脸
跟下边的人讲历史，讲人生，讲觉悟好像他们都是时间的老人，活了十万八千岁似的
历史上的好人好事都是他们做的一样

他们其实，大部分都是损公肥私的红几代、官几代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合法性，来自于何处
也许，也许是靠继承吧
像封建社会一样，世袭

一个国家，有了这样的一批人，又一批人
这个国家可就真是有福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仔打地洞
不就会成了天理了吗？！

但自由，却成为了奢侈品


15.

一个不自由的社会
人民总是喜欢讲故事
以谶语的方式
进行某种又某些秘密的交流
叙说着悲剧式的笑话

你懂
我懂
大家，都懂的

既然明目张胆地，称王称霸不行
既然明面上的，世袭特权不成
那就偷梁换柱，暗渡陈仓地搞
他们有的是资源，有的是办法
有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是的，偌大个江湖
到处都是潜规则


16.

腐败，总是反不干净
冰山一角，层出不穷

就像两个黑洞在相互吞并
最后，形成一个更大的黑洞

没有人知道，那么反腐的钱财
在充公之后，到了哪里去了
他们本不需要对人民负责
给人民一个说法的
本不需要的，他们一直就这样认为的

人民没有反抗的权利、意识和能力
人们习以为常、一切的坏
都已司空见惯

也许会有几个像濒危动物一样的明白人
在心里无声地嘟囔一句：SHIT！
他妈的，都是狗屎！

交警贴了罚单
罚款去了哪里？有谁知道？

人们都会说：
操那心！闲得蛋疼！

放弃思考，就像一个被注定活埋的人
在想像死亡没有痛苦，死后将往天堂一样！



17.

正是那些欺世盗名的人
喜欢跟人们说：选票
不过就是一张印了字、上面有墨的废纸罢了
又不值钱，擦屁股都嫌硬
要那玩意干啥？！

可是，你又没有选票
你怎么知道擦屁股都嫌硬呢？
难道你擦过？

事实上
一个民主的国家
一个人，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拿选票擦屁股
和焚烧钞票法币一样，几乎就是犯罪行为
试问，拿选票擦屁股，和焚烧国旗有何区别？

一个专制的国家，官员都是上边派下来的
在一个不是自由选举、民主投票的国家诞生的官僚系统
这里边，绝大多数人，都有着夹心饼干的难受心态
肉体之下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变态心理
人民从来不是衣食父母，因为那都是表面文章
委任它的是组织，是他的上司，那才是他们的父母
于是，他们，像他们那样，曲意奉承，阳奉阴违，
溜须拍马，欺上瞒下，睁眼闭眼，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人民，人民是个什么东西
哪有他们的位置


18.

一个没有公民的社会
注定是一个极不公平到扭曲成性的社会

社会不是在促人上进、追求公平
相反，各种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
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之论的论调
就会像充斥着整个天空

八辈子没有一个有出息的人，所以需要衣锦还乡
一辈子受人欺负抬不起头来，所以需要混出人样

只有实力，才是真理
所以，弱者就该受欺负
这就是我们的思维方式


19.

张玉林

就论证水平和正义情感，这是我敬佩的，而且写这么多的一组，确实不易，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