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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枫的诗《金器》等9首
金器
金器不一定养心 金器的眼光有某种姿态 ——那些生活优越的人们
在菜市场杂乱的地方 ——下水道边沿地带 有谦卑再谦卑的老房子
几条街道编织 就能把这些联系在一起 我住在这里，却要到那些所谓的贵人那里去努力
两个
这是真的—— 谁都有自己的两个
（1）
寂静之夜，一个睡着了 另一个还在醒着
当一个要求沉默 另一个却在喧闹、折腾
一个浪费地活着 另一个本已死去
（2）
李四在严厉地批评 张三恭恭敬敬地听着
——“是是是” 他看起来很静、很谦卑
而一只阴影的拳头却早已从身体里伸出来 ——重重地打了过去
乞讨者
风是带刺的舌头 树木们每天都是黏腻腻的
路是浮动的，车轮是方的 每一个人都在摆弄着一条小蛇
经过的心都是模糊的 那个经过的人始终都在倾轧着不关乎的另一个
空气充满着苦味 纸做的台阶，一踩就碎
······公园门口 残疾的乞讨者把虚拟的双腿搬到手摇车上
他就滑下了小坡，滑出了生活 ——黄昏将尽时，阴影的膏药揭也揭不去
苹果
苹果一直想要自己的过程 ——却被一只手匆匆摘走、
车载着它来到城市 许多的人在它身边，走过来走过去
有一位优雅的人 把它选在了自己的篮子里
苹果被洗净后 ——盘子明又净，刀子锋利
它瑟缩着，退到边界上 无可退时——他在用力深入
苹果呼喊的时候 空气似乎震动了一下，便又恢复如初
气味
窜过去的汽车散发的气味 雨后的街道蒸腾的气味 昂首行走者的气味 孤单树木的气味 年轻或年老的肉体的气味 红色胭脂的气味 坚硬楼壁的气味 白色窗帘的气味 酒肉缭绕的晚餐的气味 桌子被挪动的气味 厕所哄哄的气味 隔着的人心和人心的气味 ——这些都是城市中当当响的金属的气味
梦境
夜晚混合着天空——玻璃模糊的气象 他们被声色和金属惯坏了 他们爱站在别人的肩膀上 够一些够得着或够不着的东西 ——他们在沉睡，他们的梦境绝不是青草之类
豹子
每一个人都有一头豹子 或者更多 它们潜藏在心灵最灰暗的地方 ——那么多看守不严的失败者： 所以有凌压和血 有见得人的或见不得人的罪过 但我倾向那些驯服者 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让它们溜出来 只在房子里或大街上，走一走 然后再把它们牵回去
白昼
雕像——被僵硬的死魂灵占据 缝隙中关闭的窗户，一个人活着，还是死了？ 酒店的柜子里也有发臭的酒肉
人们所怀有的——沉重和疲倦 奔忙在夏日的马路上 那个诡诈者、凶犯、无所事事者都在走
甚至一个人的生活也是这样： 哑了的台灯，角落里的浑浊之物 以及摇摇欲坠，零零散散的旧窗户
建筑的拒绝和构成的深渊 单调的无可救药的梦境 以及市井生活编织的琐琐碎碎的小说
因为生活，我们并不拥有—— 生活之外的一些什么 诸如郊外、田野、麦浪，以及马和飞翔
贫瘠
光线照亮的时候 那些楼就这样转过身来 ——欢迎每一个响亮的白昼
贫穷的姿态—— 它在应付每个人的眼睛 随处都是不真实的风景
那些树木都被赶进了园子 ——以及闹闹小广场的边缘 而水泥会入身，所以城决绝
我们不谈虚伪的灯光 我们在夜晚之外 我们就站在这白昼拥挤的街流的中心
甚至那些笑容和契约背后的心 ——也可能是虚假的 这世界充满了恶意的欺骗和蛊惑的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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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邱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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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3 08:53: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