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咪子树

子归二

文/子归

几十年前，我随母亲去拜会住在山上的舅舅，走到半山腰时，母亲叫我等她一下，我看着她捞开杂草荆棘，走到一棵一人多高的树下，不停采摘树枝上的小果子，她捧着说，“来吃羊咪子”！我接过这没有小指母大，长乎长乎的果实，带绿，上面有些小点，布有霜一样，分开它有种汁象奶水往下滴，放进嘴里细细一品，感觉微甜，略带果酸味，而奶味更浓。妈妈边吃边给我讲这羊咪树的来历。
从前啦，山中有一只羊妈妈，带着二只小羊羔在山上生活，二只小羊羔还在吃奶，没到吃草的年龄，那天二只小羊羔吃饱了睡在羊妈妈身边，羊妈妈对这二只小羊羔讲，“宝宝！有奶吃幸不幸福呀？”羊羔儿回答“幸福”， 羊妈妈说：“如果有一天妈妈不见了你们怎么办呢？”，羊羔儿一个说去找，一个说不知道。羊妈妈说：“宝宝！这山里有老虎、豹子，还有豺狼！你们要小心哟！”羊羔儿回答“知道了”。 羊妈妈说：“宝宝呀！如果有一天妈妈不见了，被狼吃了，你们千万不要伤心，要勇敢，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知道吗？” 两个宝宝一直点头说“知道了”。 羊妈妈说：“宝宝呀！如果真的妈妈不见了，你们两个不要分开，就顺着前面的山崖，从树林草丛钻过来，那时，妈妈就在那里等你们”！“妈妈就成了一棵树，妈妈的奶就掉在那里等宝宝来吃”！“记住没有？”，二只小羊羔怯生生望着慈祥的妈妈回答：“记住了”。
又过了几天，羊妈妈带着二只小羊羔在山找水喝，只听冷飕飕一阵风袭来，羊妈妈对羊羔儿说：“不好！狼来了！你们俩快逃到悬崖上去躲到，妈妈没有叫你们，你们就别出声，妈妈没有叫你们，你们就别下来！我去把狼引开”！说着，羊妈妈就故意向狼群奔去，二只小羊羔则奔向了悬崖。当二只小羊羔站在悬崖上往下看，几只凶残的豺狼正把羊妈妈撕扯得鲜血直流，一会就拖着羊妈妈的身体消失在茫茫山林中。
羊妈妈真的不见了，二只小羊羔的泪水象线一样不断下淌。它俩在山崖上躲了几天，心情伤心到极点，哭过之后慢慢整理思绪，一只小羊羔说，“妈妈叫我们记住，她不见了以后，就顺着前面的山崖，从树林草丛钻过去，妈妈就在那儿等我们”！另一只小羊羔说，“对呀！走！我们去找妈妈！”二只小羊羔说着，从悬崖下来，顺着前面的山崖，从树林和草丛钻过去。站住一看，山沟边有一棵生长很茂盛的绿树迎风点头，上面结满了象羊奶子的果子。二只小羊羔轻声接近它，走到树冠下，抬头就可以吃到果子。当二只小羊羔把象羊奶子的果子吃到嘴里，和吸羊妈妈的奶水一样。它俩兴奋地说是妈妈！就跪在树下喊“妈妈！妈妈！”羊羔儿的眼泪一下喷涌而出。喊妈妈一直喊到声嘶哑。后来，这二只小羊羔吃着树上的羊咪子渐渐长大了。这棵羊咪子树也迅速繁衍到每个有羊儿的地方。
几十年过后，我仍然反复想起我妈妈讲的羊咪子树的故事，体会母亲的艰难与伟大。曾多次去我母亲的老家，一路上一直留意寻找这种带有特别含义的羊咪子树，虽然不知此树真正的学名，我永远不会忘记它。遗憾的是始终没有见到它的踪迹。我问过许多住在山上的山民，有的回答知道有这种树子，说早已绝迹了。更多的人回答是不知道。我带着深深的眷恋只能把它写进我的日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