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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个隐疾
想回归一簇虫鸣,在我开始记事的 一个早晨。在一片叶子下 推开一粒泥土,顺着草茎攀爬 让太阳照亮我的前额和悬挂的露水
锄地的亲人,晒稻谷的亲人 他们在炊烟下刨出村庄的一口井 篱笆外小路弯弯,远处有风吹过山岭 我坐在岭上,看相互舔舐的牛群 有时也看天空飞翔的小鸟
2、 路漫漫兮
我的马在田坎上吃青草,很多个夏天 蝉一直鸣叫。我在河边叠纸船 吃掉一个青涩的果子,便把果核交给它
一些花开得正好。我问远方来的人 为什么喜欢放风筝。他没有回答。后来我明白了 那时,我正一个人走在路上
3、 老去的人
割完稻谷,晒干草垛 秋天就所剩无几了 鸟在陆续离开,河流在一片夕阳里放低声音 群山像一个老去的人 除下外套,露出贫瘠的筋脉 又一年,我在收获中失去的远不止这些 父亲问起那些过掉的生活 我说了好多遍 但他还是让我再大声一些
4、 时光之蚀
连夜挑水的人,把水缸储满水 但他不是早晨第一个打开院门的人 他用木头刻剑 并于五月把远方的马车赶回来 为此错过桃花,那么 就以梅子煮酒吧
酒醒后,太阳毒辣 盗墓者取走了祖先的陪葬品 守墓人一生贫寒 守墓人是哥哥 他像父亲,痛斥太阳的情义却在七月 砍下颗粒饱满的向日葵
但他不愿用镰刀收割 经年之后,他坐在月夜磨刀 又任水渍在刀刃长满铁锈 他栽种桃李。树木开花时,风是晴朗的 结果时,给它们一个个取名字 他说,男「楚辞」,女「诗经」
5、 我的故乡
跨过石拱桥,溪水清浅 洗衣服的姑娘,眸子是清澈的 树丛里的鸟鸣也是清澈的 水底的石头,和细雨里的牵牛花 它们像后山挖出的煤块 是干净的。花香和牧笛 隔着炊烟,把天空洗得干干净净
鸡鸣时,母亲添上锅 赶走吃稻米的麻雀,她用余下的粮食 做成丰盛的饭菜 每到黄昏,她就到石榴树下 张望,她的儿女就快回到村庄
2015.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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