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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树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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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2 14:38: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雪中望罗浮,玉峰峨峨起
                                     不知山下村,人住梅花里
玉树的雪较其它地方来的是早得特别,静得特别!不知不觉竟是雪落苍山,虽然秋的味道还是浓烈的,但这雪落得淋漓,落得潇洒。闲坐窗前,看这雪,似柳絮,如梨花,湮没了一秋寂寥,扑碎了寒月低语!心也便宁静了,恰似谢道蕴说的“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真个疑似梨花儿一朝尽开,庭霰皑皑落得无声。
赛巴多雪,每年6月就开始飘飘散散的落满了山尖,有些稍高的山峰常年有雪。第一场雪降临时,人们便开始准备上山挖虫草,雪愈大则虫草愈好。当人们准备好行囊和工具去了山上开始一年的收获时,村子里便只剩老人和小孩了,整个村子显得静谧了许多。这时雪满了村庄,整个村子如同国画里的留白。雪落得简单,无声,而意韵却最是丰厚了。每当雪至,五色杂陈的世界只剩下黑白两色,山川大地便成了落笔简约的国画,景致纯粹了许多,心灵也就跟着纯粹了许多。
雪来的时候,我的心中总是充盈着几许淡淡的欢愉。住在村子里,感觉更好。黎明醒来发现雪裹了这个世界。呼啸了一夜的风不知何时戛然而止,空气清爽的如琼浆,天气温静的如睡熟的少女,崖上翠柯、溪上板桥、无一不穿上白的衣裳,只有檐上麻雀,傻兮兮地挺立着,黑得可爱,偶尔有一只大鸟从白色里掠过,消失在茫茫里。
大雪封山,路是走不得了,喝罢老阿妈熬的奶茶,便于窗下慵读《聊斋》这或许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行路罢。读得倦了,便再去访雪。周遭静无声息,而脚底踏出的咯吱声,好似雪地轻柔的言语,令我感到亲切和愉悦。远山如同大净过后的圣僧静卧着,又如同洗去铅华的俗家女子羞赧着。我沿着小路,过了经楼,复行了两三里,便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低头看去这水自一棵枯了的树中泻出,从石下流经,西边尺余处酿有一泉,清澈见底。立在小桥上,听着流水声,望着一树梨花,自己好似在画里。须臾,雪又纷纷的飞扬来,远处一片茫然,我加快了步子,向着村子走去。雪越下越大,遥遥的望见一户人家,便走了过。
到院子敲了门,便出现了一位小姑娘,约七八岁,叫我进屋。屋内很暖,火炉里牛粪着的很旺。小姑娘给我倒了奶茶,坐在炉边看起书来。我闲坐无聊便和她聊起天来。她叫尼玛求央,今年7岁,在前年地震时家里的亲人大都去世了,只剩下姐姐和她,现在姐姐去山上挖抽草,由于地震时她的腿受伤了,所以没和姐姐去。看着她圆圆的眼睛盯着红肿的手里的藏书,眼神是那么的坚定!她好美啊!她说她要好好念书,给死去的阿爸阿妈争气!不知什么时候我竟是眼睛湿润了!多么坚强的小姑娘啊!
雪停了,我心怀着感激和感动离开了她的家。
世界一片银白空蒙,我脑子只有那小姑娘坚毅的目光和那感人的话语。她不正是这雪中的一朵梅花吗!记得《寒江独钓图》里画的沃雪千里,地老天荒,只有一只孤影,一叶篷舟,境界何其寂寥,然而现在我看到的不是生命的渺小与哀苦,相反,却是挺拔的灵魂与不屈的意志。或许,只有雪天的凄冷,方能反衬人心的温热;只有雪野的空旷,方能凸显生命的充实。那片苍茫空阔,并非一无所有,而是如国画中的留白,意味深远。
至今,记忆深处的大雪无边无际,静好如诗。我就站立在雪地里,默默地伫望着。我在一片寂寞中感受生命的怡静与温馨,逝去的梦境再度重现,凋谢的热情开始复苏。每每自己困惑时便想起那小姑娘的话语,如沐春风!便精神了许多!      
                                              韩山
                                                     2013.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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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5 00:01:23 | 显示全部楼层
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散文了,赞!智者见智,佛者见佛!很经典的散文手法!学习并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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