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鲁迅精神对当代诗歌的启示意义

浊原

　　摘要：诗歌的精神逐渐远去，诗歌的读者群体逐渐减少，这些情况都不得不让我们思考，而为诗歌寻找一条精神的支撑道路也显得尤为重要。本文将从鲁迅精神方面探讨它对当代诗歌的启示，讨论它与当代诗歌密不可分的关系。
　　
　　关键词：鲁迅精神当代诗歌启示
　　
　　现代的诗歌，尤其是当下的诗歌，要么就是主观抒情的，要么就仓促叙述式的，但不论那一种都没有诗歌应有的那种力量和精神。抒情性的诗歌在当下这种社会环境下已经几乎没有意义可言了，从读者的角度来说，他们对诗人的那种主观性太强的呼喊式的抒情已经没有兴趣了，即便是看了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共鸣。从诗人自身的角度来看，自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一些诗人的相继自杀，使得同时代的诗人对诗歌及诗歌作了深刻的反思，他们认定那种纯粹的诗歌形式已经不到诗歌应该起的作用了，尤其在当下这种诗歌环境中，主观式的抒情性诗歌已无立足之地，于是他们号召用生活化的语言进行叙述和描写式的诗歌创作，即后来认为的“非诗化”的诗歌创作思潮，我想这样的提议和尝试是有意义的。然而后面的一些诗歌写作者完全误解了那种“非诗化”的诗歌理念，进行一些所谓的叙述和描写的诗歌写作，却不过是形式上的退化而已，反而糟蹋了诗歌，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力量，显得苍白、软弱无力，反而比不上原本那种纯粹的抒情诗歌。鉴于这种情况，给诗歌找一条出路显得急切而有必要，本文将从鲁迅精神方面探讨它对诗歌的启示。
　　
　　第一，鲁迅精神与当代诗歌的关系
　　
　　鲁迅精神是什么？对此，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复旦博导、教授吴中杰先生说：“我觉得鲁迅精神最重要的是，始终坚持知识分子的独立精神和自由思想”。[1]张天佑教授说：“鲁迅、卡夫卡是先知般的作家，先知并不仅仅是未来的预言者，也不仅是苦难描述着，更是专制——权力文化的拒绝者和反抗者，事实是只有专制——权力才能滋生先知，就像思想只能是压迫的结果一样。”[2]很显然，在这里张先生认为反抗是鲁迅精神的主体，鲁迅先生对专制文化的反抗和拒绝滋生出了那种冷峻的、深刻的思想。鲁迅先生一生作品数量虽不多，但是却意义重大，他用自己的作品构建出了一个时代的精神。他的作品善于把目光聚焦到普通民众身上，以冷静的笔调刻画人物性格和他们的日常生活乃至精神状态。鲁迅先生曾说：“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人们中，意思是在接近痛苦，引起疗救的注意”。【3】从先生的创作方向以及他自己说的话中我们不难体会到先生的那种反抗、自由独立以及解救生活的精神。所以，综上所述，我认为鲁迅精神的主体是反抗现实、独立思考以及自由探索。我们说现代诗歌正在远离‘五四’精神，在此基础上来讨论鲁迅精神的意义就在于如何把这种反抗、自由和独立的精神植入当代诗歌。
　　诗歌因为什么而存在和发展？诗人博尔赫斯曾说：“要看到在日子或年份里有着|人类的往日与岁月的一个象征|要把岁月的侮辱改造成|一曲音乐，一声细语和一个象征|要在死亡中看到梦境，在落日中|看到痛苦的黄金，这就是诗|它不朽又贫穷，诗歌|循环往复，就像那黎明和落日”。【4】诗歌作为人类最伟大的艺术之一，它不仅仅是语言的极致，也是人类精神的深层次的体现，它把一些抽象的、形而上的东西具体化，又把一些具体的东西升华到形而上的哲学的高度。诗歌代表着真、善、美，代表着人类一切美好的情感，代表着人们对现实的思考的历程，我想这样的理由足以让诗歌存在，试问那种艺术形式可以像诗歌一样如此的让人们“在死亡中看到梦境，在落日中，看到痛苦的黄金”？然而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它终究要和其他艺术一样面对实际的问题，那就是社会。社会的不断变化导致诗歌的不断变化和发展，在这个过程中，如何让诗歌保持自己应有的精神而不是只保留形式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认为诗歌的存在其实可以看作是一种精神的存在。
　　
　　第二，鲁迅精神与当代诗歌结合的意义
　　
　　关于诗歌是否死亡与边缘化这样的讨论近年来非常激烈，青年作家韩寒曾在博客中发文《现代诗和诗人怎么还存在》，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诗人对诗歌的现状的思考。我想这样的反思不仅是在保卫诗歌而且是在为诗歌的发展寻求一条更为合适的出路，诗人余光中在网络采访中说道：“现在的诗歌顶多是低潮而已，说现在诗死亡的说法太夸张了”，然而这无疑是从侧面宣告了诗歌的困境。诗歌低潮的出现与边缘化的加剧，在我看来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个是诗人，一个是读者群体，诗人聂鲁达在他的诺贝尔获奖演说中曾这样说道：“任何诗人实质性的敌人都只在于他自己的无能，在于最受愚弄和最受剥削的同辈人相互理解方面的无能”。【5】那么作为诗人，如何将他在诗歌中的主体地位保持住，如何让读者群体越来越壮大，其实这是诗歌困境的核心，是内部原因。因此，正真的困境是什么，也就是诗歌本身存在的什么样的矛盾导致它陷入困境呢？在第二届中国诗歌节上这个问题成了讨论的主题，即“诗歌的时代精神的缺失与大众审美的退位”，把它作为诗歌节的主题来讨论，可见时代精神对诗歌的重要意义，然而作为诗歌的灵魂，它正在逐渐的消失，它的消逝导致了诗歌陷入巨大的困境。基于此种现状，给诗歌寻找一位精神导师显得尤为迫切和重要。
　　说到精神导师，我们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鲁迅先生，他的精神作为一个时代的代表，体现出的不仅是某个人或某个行业的精神内涵，它蕴含这一个时代各个方面的精神以及其需求的导向。想到先生说的一句话：“中国人向来因为不敢正视人生，只好瞒和骗，由此也产生出瞒和骗的文艺来，由这文艺，更令中国人更深的陷入瞒和骗的大泽中，甚而至于自己不觉得。”【6】其实在我看来，时至今日，社会的发展只是商品和经济的发展，人性以及精神还处在不敢正视的状态下，远远的被商品经济摔在了后面，以至于造成了一种更尴尬的人性扭曲的境地。因此上，在文艺创作的角度上，则需要有先生那样的创作态度，尤其在诗歌方面，更需要那种独立的、反抗的以及自由探索的精神。
　　因此，诗歌与鲁迅精神的结合是具有重大意义的，是诗歌走出困境的重要途径。
　　
　　第三，如何将鲁迅精神植入当代诗歌创作
　　
　　那么要如何运用先生的精神为当下的诗歌指出一条路呢？首先是要有一种直面现实的人生态度，即先生的现实主义的创作态度。当下社会中商品经济与人类精神的严重脱节，致使人们对金钱和商品的态度严重扭曲，而且人与人的关系日趋冷漠，连结人与人的关系的纽带几乎只有钱了，评价人的成功的标准也只有钱了。钱，掩盖了人性的善良、热情的一面，助长着自私，冷漠的恶毒火焰。为了它，人们不择手段，曾几何时人们最不愿意干的事情。现在却司空见惯。我不知道，当乞丐成了一种职业化的行为的时候，我们应该如何感想？先生笔下的“看客”的嘴脸满大街的招摇；阿Q式的精神成现代人们唯一的自我满足的方式；润土式的麻木随时都有可能上演在每一个人身上。而我们看到了些什么呢？我们的知识分子做出些了什么？我们的文学作品反映了些什么？农村不是农村，城市不是城市，这样的感受难道只有身为农民工的社会群体才能有么？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文学作品在出版，然而真正面向现实的作品几乎没有。那一个作者莊为现实呐喊，他们也只不过在作一些“瞒和骗”的作品。所以，我认为要用先生的态度来作文，作诗。我们不要虚无的抒情，我们要一把刀，来剖析和刻描。其实，从本质上来说，每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作品都是悲剧。这就是现实，因为只有反映社会现实的作品才可以称得上是有意义的作品，而现实谁能说它不是悲剧呢？再用先生的话来讲，“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7】我想先生当时讲这句话的时候肯定是联系社会现实来讲的，是针对“瞒和骗”的社会现象来讲的。因而，要想打破当下的文艺局面，必须要用现实主义的态度来创作，要用悲剧性的心态来作诗，作出有悲剧意义的诗歌。
　　其次，要有一种理性的心态和眼光，把它们所能看到的用白描式的方法描写和叙述出，即使他看到的是丑恶的、无知的，也要不加任何议论地把他们呈现在读者眼前，有人说，先生是残忍的，甚至是恶毒的。是的，现实的笔把所有绝望的现象搬到人们眼前，而且是冷静的抛开浮尘式的幌子把最里面的东西拉出来，先生的“打落水狗“的言论正是一种冷峻和理性的宣言，他要人们自我反省，而不是用说教的方法去劝说，先生深深地明白，只有让人们看到自己的愚昧从而进行反省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那么当下的诗歌创作是否也应该注重这种剖析式的冷静而理性的描写和叙述呢？诗人纪伯伦说过一句有名的言论，说“诗歌不是观点的表达，而是流血的伤口和微笑的唇边流露的一首歌。”【8】这句话从一个侧面印证了先生的观念和方法，只不过纪伯伦说的是诗歌，然而，这也是用先生的小说的方法来进行诗歌创作在当下中国诗歌创作中的必要性和意义的有力证据。当下中国的新诗，大多数只是在表达作者的观点而已，缺乏一种“大我”式的创作精神和“用流血的伤口”来唱歌的力量。随意要进行自我反省，从鲁迅先生的小说中寻找写作诗歌的方法，即冷峻和尖锐的描写和叙述，用诗人叶塞宁的“剖开我柔嫩的皮肉，用鲜血抚慰人心”的绝决的态度进行诗歌创作。
　　综上所述，我认为把鲁迅精神同当代诗歌结合起来无疑是给其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只有让诗歌重新找到它内在的精神支柱，才可能让其永葆青春，因此，这种结合是必要的、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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