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虎口的秋天
文/崔万福
长假十一，开车去了“杀虎口”。汽车一路喘着粗气，最后窝住，“吭哧”一口把我吐在西口古道。这里山西朔州境内闻名的右玉县，山脉层峦叠嶂，苍苍莽莽原始森林拥抱着弯弯曲曲的道路。遥望远处，小马驹蹓跶着，草原的蒙古包在白色栅栏的呵护中静卧着，蓝天像巨大的宝石令人目眩，十月初的日子，凛凛的清风把这里吹拂成秋天的样子。
游人如潮，树林成荫，万亩的林树与草滩红绿相间，青黄夹杂，很硬的山风固执地说：“秋天到了，秋天到了！”一坨一坨的牛粪干裂了，密度很大。大早时分撵上山坡的牛群，吃了沾有夏露的嫩草，数完山梁梁上的皱纹，头一仰叫唤了几声，尾巴很自然地左甩右晃。突然有个姑娘把食指弯曲着含进嘴里，悠扬清亮的哨音划过杀虎口，牛群全部都在瞬间眨了一下圆润的眼睛，一步一回头，告别山坡，恰如游侠从仙境返回人间。
我不能说在这里，在右玉县的小吃店吃了山药蛋，吃了玉米、南瓜、白面膜，吃了蒜泥辣椒泡凉风，就算是吃了“西口文化”。“西口遗址”那些被遗留下的民风旧俗，显示着过去晋商群体,应该说他们是走西口人群的主导力量!这些走西口的人具有吃苦精神,开拓精神,走西口以后不断向西和向北推进,用才智和勇气壮大生意。于是,西口就成了晋商群体商业王国的一个起点,从这里出发他们的商业网络覆盖了陕西.宁夏.甘肃.青海.新疆等西北的各个省份,直到今天,流传盛广的'先有复盛公,后有包头城'.'先有晋盛志,后有西宁城'等说法,依然在证明着山西人走西口缔造的经济辉煌,更为震撼人心的是,山西人走西口甚至走到了更远的库伦<今蒙古人民共和国首都乌兰巴托>,俄罗斯以及东噢,真正了解了走西口后,余秋雨说;‘我怀疑我们以前对这首民歌<走西口>的理解过于浮浅了,我怀疑我们直到今天也未必有理由用怜悯.同情的目光去俯视一对年轻夫妻的哀伤离别!’的确,我们曾经用太多的悲悯掩盖了进取和开拓,用太多的愁肠代替了斗志和勇气,庆幸的是,走西口是农耕文化和游牧文化的一次历史碰撞,代表了一种开放型文化,体现的是冒险精神.创业精神.吃苦精神.开拓精神,反映的是敬业.执着,智慧.勇气.诚信和严于律己的优秀品质。
沿着西口古道漫长的边缘看群山，山很挤。山一挤，人就稀了。青灰的石头以它安详的姿势，切割着阳光。我不听它诉说历史的沧桑与传说的美丽，让它把千年万年痛得伤口或不通的记忆全部默默藏起。杀虎口在午后的阳光下在十月初的日子里姿色令人震惊。亲吻它的碧空大块的恬静又带点儿羞涩，远处边际一线绯红。疲倦的草滩沉浸在刚刚过去的回忆之中，年复一年，生命就是如此古朴自然。冥想西口古道正朝着阳光西去的方向越走越高，我的眼睛被照耀，直到看不清它逐渐微茫的背影。杀虎口的秋天静极了，阳光的碎片散落在远处的森林里。依石而坐，仿佛可以听得见阳光碎片撞击林木的脆响，滴铃铃，回声荡漾。不禁想起，喧嚣的都市可以湮没很多东西。很多的时候，人与人愿意聚集在一起，说同一个话题，唱同一曲歌谣，或者喝一把壶里的老酒。裹住扎住的，是各自的灵魂，真实的语言与情感，不让泄漏。你不能介入其中，是一种痛苦。阳光愈加空阔，秋风愈加迟钝，要表达的语言，必须像“哥哥你走西口，妹妹我泪蛋蛋流”那样才能概括。过目了这些山水，脑海里出现一幅书的画面，我大叫一声，猛地一下跳了起来。那扉页，该说是借鉴了我的一本散文集的扉页构图。这简直是为我专门的创作，本是只有我才能诠释只有我才能读懂的梦幻世界。哦，我宁愿把这看成是一种巧合。因为我的欣喜让我双颊泛起红潮。莫非杀虎口注定这个季节与我有缘?莫非我的梦幻等待某时某刻在西口古道着陆？
回去时，我期待能有机会重临杀虎口，在那一片静美的山顶草滩上静静地坐上一会儿，慢慢地走一会儿，于默默无语中自我感悟与得道，或者找一匹骏马，信马由缰，在杀虎口的怀抱里，让真情与思绪似烟非烟弥漫升腾，飘绕在山外草原深处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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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4 15:55:25
发表于 2012-11-14 22:4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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