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河流
文：落花
“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像河流一样——开始是细小的，被限制在狭窄的两岸之间，然后猛烈地冲过巨石，滑下瀑布。渐渐地，河道变宽了，河岸扩展了，水流得更平稳了。最后河水缓缓地汇入大海。”罗素的这段话砸开了心里面的水流，潺潺湲湲……
——题记
1.
生在南方长在南方，河流对于眼眸的洗涤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只是对于习以为常的河流总是多了一份由衷的喜爱与忧伤。这种感觉很难用文字诠释，它就这样存在于生命里，不为内因和外因所左右。
小时候，物质很稀少的那段经历，水对于儿童的记忆却是美丽生动和富足的。记得三三两两结伴，累了，热了，兴致来了，或是根本就无需要理由，往河里”噗嗵”一声，快乐就开成碎花，一片片的随着水波衍生了美丽，并无限扩展延伸，收获富足和美好。
同伴们都嘲笑我怕水，原因是没有一次看见我真正走入水里，拍打浪花，成为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儿。更多的是看见我和衣坐在台阶上，看着她们与水嬉戏，释放热情放任童真，把自由恣意彰显，不在乎大人们的目光与要求。总是微笑着接收他们传递的快乐，沉浸在一种美丽的安静里。不想参与体验，只想做一个观众，就像舞台的表演很精彩，如果没有观众的喝彩参与其中，再动情惟妙惟肖的演绎也会失去意义。
时间一如东逝水，一并带走儿时和水恣意嬉戏的童真。
在农村不论男女，大一点的孩子都得分担力所能及的劳动。我家那时的自留地是在村子的最边缘，是榕江边的一块浮滩，完成劳动任务之后，坐在岸边看夕阳落入江中，那一幕美丽得悲壮的景象成了我爱干农活的秘密。大块面积的波光霞影，芦荻摇曳，水鸟掠水疾旋。茫茫的滩涂安静得神秘，粼粼的江水向着远方的的远方，轻轻地在眼眸打通生命的一个连接点。循着蜿蜒的脉络一直追寻天际，却参不透它的终局归向，心里难免滋生感喟。在最柔软的部位，与黄昏构筑了一道深沉最美丽的忧伤，徐徐地融进生命。
年前一家子去南澳岛旅游，观赏了总兵府金银岛之后，旅途的疲惫渐次浮现，却在转身离去的最后，让海滩的一场嬉戏打闹将快乐飙升至极点。对于久困在学习中难得与海一见的孩子，海滩上追逐嬉戏，与海浪作最具挑战性的赛跑；看海潮在脚跟卷走沙砾，听远处飞奔而来涛声怎样卷起千朵雪，又调皮地粉碎所有。当重复的动作连续成一种习惯时，戏弄的童真就会被激发到极致，就会忘记年龄与过往的秉性，参与其中只是为了证明生命的存在。所以平日里那个安静端庄的人儿在大海宽阔的怀抱里蜕变成一个长发凌乱、沙子溅满裙裾的疯丫头。回来时先生不无惋惜地说，真该把你嫁给大海！
2.
徜徉在生命的长河中，与流水朝夕相处，阅读它的秉性，了解它的期许，企图解开生命的面纱，抵达本源，却每次都在跌宕中渴饮一碗味道越来越浓郁的汤水。解与不解，一片空白静待流水自圆其说。
生命的底部，流水的深渊，抑扬顿挫，存在一阕又一阕长调。涤荡或沉淀，还原一些真相之后，显现更大的河流，帆影点点，意蕴深长。一条江的声名远播，是因为某个人用一生的遭遇铸就其名字的突围，或是泱泱沧浪，为他竖起人生的丰碑，以水的本质，以柔弱的身姿成就一个坚强的英魂？或是互为滋养函照呢？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醒与醉，清与浊，汨罗江的诗魂激荡几千年。在纸质的河流里阅读生命的气息，每每为高贵的灵魂仰天长叹。忧伤点亮午夜的灯盏，探寻沧浪亭那个独立的身影，怎样与水述说毕生况味，从源头延伸至生命的终点，每一个铅字方方正正，抒写离骚的后代，荆楚的使命。在墨香缭绕的缝隙激荡一个铿锵的原音，犹如海潮泣血，宣泄不为过往时光认可的伤感，陷入无边无际的冥想。可视的黎明在地平线外举目，一个孤独的灵魂高歌，须眉清亮。
情到深处掩卷，啜泣一壶月光，饮尽千年的寂寥，耳畔涛声此起彼伏。
如果生命是借助流水的肩膀来烘托其深邃不可知，那么永恒的长江，它的忧伤是否能借用太白的潇洒，改写不可逆转的先知？心中的长江，在认识体系里是一种文化意义上的缥缈存在。在以往背诵的诗句中寻找一种熟悉的气味，慰藉身不能到达的渴念，飞舟已过万重山的势不可挡，猿啼数声，三峡在后岸在前。浩浩荡荡地延伸，连接生命的起点。一水相通之后，个体的感受航行，忧伤随着一叶扁舟荡漾，追寻着镌刻生命的共性，恍若置身一幅霜冷长河的雄伟画卷面前，领略生命一份本源的气质——宁静，安详！
3.
一生与河流结伴，朝闻潮声暮写流水。一生都在寻找河流，从儿时的亲历，之后的偶遇，继而在扉页中追寻，注定与水相依相恋。
时常停下手中的笔，思想徜徉于蔚蓝的怀抱，天南地北地神游。再次拽起笔头，蘸饱的柔情，就在白纸上晕开了歌声！而我真切感受到握住的只是笔杆，无法左右河流的长度，宽度，以及，它的去向！
2011.11.21.稿
2012.10.7.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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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7 21:09:59
发表于 2011-12-1 23:36:41
楼主
稍微修改了一下
发表于 2011-12-4 11:49: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