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的温暖

梦人 · 发表于 2011-1-28 13:53:04

文\山西梦人
　　记得有个充满了睿智的脑筋急转弯题，问：一滴水如何才能永不干涸？答曰：融入大海。相对炎炎烈日、猎猎狂风，一滴水是多么的微弱；相对于世间的茫茫人海，一个人的力量也同样渺小得微不足道。对于这个问答，似乎每个人都能从中说出一堆大道理，但真正能将这些大道理融入生活然后再深入浅出地讲出来的却很少见，不然一些词汇和短语在世间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例如狂妄、偏执、得过且过、神马都是浮云等。今天有幸读到诗友方世开的诗歌《自述》，诗歌中没有一点说教的痕迹，感觉却是对这个问答最贴切的解读。
　　“亲爱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扮演小草的角色\该枯的时候枯，该绿的时候绿\除了你，甚至没有多少人能叫出我的名”，诗歌一抬笔便用了一个感悟似的结论开头，这样的感悟其实暗含了厚实而广泛的前提，一起手就已引发共鸣，每个读到这里的人不免也会反问自己：“这么多年”过来是否也是同样的情形？人海茫茫，我到底扮演了是否也如小草一般的角色？除了自己还有多少人能叫出我的名字？所以这一段落即是诗人自己的体悟，也同时说出了一些普遍的道理——“我”其实只是一个平凡的个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每个人心底其实都有不甘平淡的因子，每一个历程开始之前也都少不了一个辉煌的目标。一次次的攀爬，一次次的超越，但最终得到的结果往往与最初的预期总有很大的不同。接下来诗人大胆地对自我进行剖析：“我写诗，并没有让我高人一等\就像当年我骑着白马见你\但我本身与王子无关”，涉足诗歌创作，期望能以自己不凡的能力出人头地，或者期望有一日能用自己的思想普度众生，这一上路便将自己放于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位置上。但是忽一日意识到自己的思想还不如大字不识的老农开脱的时候、当自己也时常陷入到思想漩涡中不能自拔的的时候，才恍惚明白了诗歌只不过是在自我表达、自我理解与自我救赎。诗歌不是目标，而只是途径，或者说诗歌不是途径，而是目标，抑或什么都不是。“我写诗，并没能让我高人一等”，这样的表述非但不能理解为诗人对自己的作品失去了信心，相反的，是诗人在创作的过程中领悟了那些深刻而简单的道理的结果。白马与王子这个很自然的比喻，以更加贴近生活的方式表达了这样的感悟，与对前面的表述相得益彰。同时这个很生活化的比喻也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直接引出了下个段落对琐碎生活细节的描写。
　　在认识到人的微弱与渺小后，个体的表现相去甚远：有的人会变得得过且过，诚惶诚恐，甚至疑神疑鬼，如有可能就抓住耶稣的衣襟或者抱紧佛脚还算幸运，不然就会跌入虚妄的漩涡；而有相当数量的人会变得相当的“实在”——既然“神马都是浮云”，不如让我们“人生得意须尽欢”，这种思潮看似进步了，实际上对于整个人类发展的进程是不可取的，因为按其逻辑继续推理下去，如果只在乎眼前的快活就会很自然地失去人类的未来，这样无异于自掘坟墓、自毁前途。如何解决这样的问题？诗歌中没有给出解答，而是给出了寻找答案的过程——抱紧日子，热爱生活。
　　热爱生活，的确是这样的，整首诗歌略带伤感的外表之下饱含了诗人朴素的人文关怀。反复出现的“亲爱的”以及抱紧、关心、敏感、热衷等字眼无不传达出了内心的温暖。爱他人也爱自己，爱自己的卑微也爱自己的无为，爱生活也享受被爱的感觉。诗歌在一步步引领读者迈出寒冷，走向温暖的时候，还有谁会在乎“我”的无为呢？还有谁会“为我的无为而伤感”呢？
　　这首诗歌表面平淡无奇，没有华丽的辞藻和丰富的意象，没有给人带来异峰突起的惊喜，但俯首可拾而贴切自然的意象却触及了读者最柔软的地方。如同一道没有放任何作料的菜肴，没有香气四溢却能嚼出最真实的味道。“所谓日子\不过是一条河流\它要将一滴水带到何处\我不能阻挡，也从不关心”，诗歌最后用了一个颇具哲思的结论给出了一个看似不是解答的解答。不能阻挡的就随他去吧，关心也没用，言外之意是该提起来的还是不能随便的丢弃，甘于平淡还要保持内心的温暖，如果无法超越生活，那么就全身融入生活吧，生活自然会给出解答。
　　最后不禁想对那个一滴水的问答进行一番演绎，问：人如何才能才能找到自己的意义？答曰：融入生活。
附：
《自述》
作者：方世开
亲爱的，这么多年
我一直扮演小草的角色
该枯的时候枯，该绿的时候绿
除了你，甚至没有多少人能叫出我的名
我写诗，并没有让我高人一等
就像当年我骑着白马见你
但我本身与王子无关
我习惯了抱紧日子生活
关心孩子和家人
对粮食和蔬菜价格敏感
热衷于有关天气的消息
亲爱的，别为我的无为而伤感
你知道，所谓日子
不过是一条河流
它要将一滴水带到何处
我不能阻挡，也从不关心
2010.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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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蓓 · 发表于 2011-1-28 22:24:13

写得很好啊

梦人 · 发表于 2011-1-28 22:46:57

写得很好啊[/quote]
呵呵，过奖了，祝蓝兔年好事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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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一笛 · 发表于 2011-2-3 13:10:27

诗与文俱佳！十分喜欢这样的诗歌，也十分喜爱这种解读。狂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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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人 · 发表于 2011-2-3 13:37:07

诗与文俱佳！十分喜欢这样的诗歌，也十分喜爱这种解读。狂顶一下！[/quote]
感谢朋友鼓励，祝福朋友新春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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