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父亲的诗（之二）

江苏哑石

写给父亲的诗（之二）

◎江苏哑石

一个因青光眼丧失视力的人，拥有的

是一个什么样的天空？他在世时感受到的

阳光，是否停滞于数十年前的样子？

很多相似的疑问，今已永无答案。

有关幼年时的，一些生活细节的模糊部分

随着父亲的骤然离世，从此无从求证。

而他的身影和声音未及漫漶，清晰得

很像我刚在病床前为他掖好下滑的被子。

悬在半空的咳嗽声，仍粘滞而潮湿。

窗外的树，只剩下脉络凸显的枝干

需要等待多久，我才能平静于眼前的突兀

习惯于顺从时间粗线条的表达方式？

雪说下就下了。纷纷扬扬的雪，

遮住了很多往事的情节。空荡感正以

落雪的形式，向内心的缝隙弥漫。

长大仿佛是瞬间的事。这其中，

父亲的突然远行是巨大的推力。我相信，

还有更多看不见的力在暗处推波助澜。

雪越下越大，父亲床头的长明灯摇曳着光影。

当他的一生最终锁定于叶落归根的成语，一场

颇像旧时的大雪，正修饰着聚散难料的悲意。

2018/1/18晚上 初稿

2018/1/20晚上 修改

2018/1/22 中午修改

唐晚词

抒情得好，切入了许多元素和细节，在推进中使深情不断深入，读后很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