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粽子飘香时

落花

又是粽子飘香时
文/落花
    又是一年粽子飘香时，无限思念潜藏于怀。用心挑选青竹叶洗净飞水凉干，准备糯米肉丝香菇等材料一起搅拌，然后一个人安静的包粽子。
    当一个个翠绿、棱角分明的粽子挂在钩子上的时候，手艺是否比去年有所进步，谁再来作鉴定呢？心里有如五味瓶翻倒……
    在农村有很多的习俗常规，无形中你必须去遵照执行。比如，端午节就必须包粽子，如果左邻右舍正热火朝天的包粽子（其实几个曾懂得历史，懂得节日的由来），而谁家冷冷清清没有参与节日的预备活动，那异样的眼光会比正午的阳光来得炽热。所以学着入流，学着做一个媳妇的本色，第一件事就得学包粽子。
    记得第一次包粽子，准备了一天的时间，又是竹叶又是馅的，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弄成个粽子样儿，浑身上下早沾满了或是竹叶或是糯米的味道，等到蒸熟起锅，孩子兴高采烈地拎着向堂哥哥姐姐炫耀去，伯母婶子却笑说粽子的样如豆干般扁平没棱角。好在母亲一般都是孩子心目中的神，一点都不轻易受别人的左右，继续高兴着他手中的粽子。我呢确实有点沮丧。
    因为父亲也很喜欢吃粽子，所以很羞涩地拿几个回娘家让父母尝尝，告诉母亲不能挂在外面。母亲拎起来笑着，禁不住也说没型。父亲看见颓丧的我，催促母亲：“拿去蒸热，特想尝尝小女儿的手艺，很难得的哦，连粽子都会包了。”父亲表现出很惊喜和渴求，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丝的温暖。
    蒸热后，父亲高兴的拿起一个，熟练的解开竹叶，然后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望着父亲慢条斯理的咀嚼，“怎么样呢？”我像在在等待什么特别的裁判似的。
   “不错不错，味道清清淡淡。”父亲平时严厉的眼里此时盛满了慈祥的柔光。
   “清淡？是走味了！”我知道父亲的口味重。“难怪妯娌嘲笑包的是‘豆干’，俺真的好笨。”我又沮丧起来。
   “谁说清淡就是走味？只要是竹叶包糯米就是粽子，就有特别的涵义，外在的模样不必去在意，意义到了就好。”父亲一本正经的说。
   “是吗?您不嫌弃吗？”
   “这小丫头，有啥好嫌弃的，第一次嘛，已经很不错了，敢于尝试就得表扬，你妈一辈子可都没能包一个粽子出来，你是好样的！”父亲的笑容更深了，我听着甚至陶醉了，忘了豆干的事。
    第二年的端午节继续前年的士气，再接再厉，很小心很认真折叠竹叶，手指摁住圆斗盛馅，抹平、整型、扎捆一通，当一个个青青绿绿的粽球挂在一起时，心里仍然没底，离棱角分明的距离感觉还很远。起锅时试下味道，感觉味道好象也走失了点，可孩子拎着走样的粽球依然高兴得又蹦又跳，然后坐在门槛上狼吞虎咽。我见了，有点安慰。领着孩子送粽子回娘家，请父亲尝个鲜。
    父亲见到孩子自然高兴，剥开竹叶像专家似的品尝，频频点头表示赞许，并把眼睛笑成线缝样儿，吃完一个再吃一个，完了抹下嘴，伸起大拇指：“才一年的工夫，就进步这么大，味道足，不错，好样！”
   “可外貌还是走样，而且煮过火了，味道掉了好多，不是吗？”我知道父亲是为了安慰我，故意说味道很足。
   “样子不必太在意，主要是内涵，味道是粽子的灵魂，不是一朝一夕就学得来，有进步就是可喜的，人可不能一步登天，循序渐进嘛，再假以时日，味道就出。”父亲很正色地，好像并不仅仅只是说粽子，我那时感觉新鲜又有点激动，但却没有过多的深入思考。
    因了父亲的鼓励赞许，每一年的端午我都继续着前年的进步，一股作气，学习包粽子的事情，而每一年都一样带几个给父亲品尝做鉴定，而父亲每一年都一样认真地评说一番，或鼓励或希望，所以，每一年的端午节我都很高兴很期待，习惯着与父亲分享进步带来的那份自然的快乐。直到去年的端午节，父亲已经失去评说的力气，仍然坚持尝几口，然后微笑着点点头，把手伸给我，抹去嘴角的糯米沫，我的眼眶里盈满温暖的珍泪，父亲的眼里清晰地嵌着我的影子。
    看着铁钩上晃动的粽球，父亲的身影依稀，曾经那些鼓励的话语历历在耳，可那温暖的话语，何曾仅仅只是说粽子的事情呢？我甚至相信，在世界的那头，每年的端午节，父亲会一如以往的对粽子做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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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单行

羡慕粽子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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