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开的苹果（六首）

克文

*交谈的境界

我们坐在椅子之上
不谈金钱
不谈哲学
只谈冬天的昏昏欲睡
仿佛是坐在芦苇之上
内心翻腾起伏地枯败着
亏得我们也不谈哭声与愁容
所以仿佛我们又坐在鲜花之上
远离野兽远离铁笼


*迷途的微笑

我们的见识
都是在离开客栈之后
不管有没有指点过的路径
都有带刺植物的伴随
所以时常卑微地微笑
是为了桥头为了人世
无缘的相聚有缘的错开
我们没有火焰四处点亮黑暗
我们的点心总只是一点点


*美女的等待

首先我们都在美女的感觉之外
所以我们放肆着木门的破旧
还有锁的锈迹斑斑
首先在美女的斜草坡之下
我们没有牛吃草的自在
及牛背之上苍蝇飞旋的自嗨
仿佛美女从没有小心翼翼的等待
只是我们多添了一座寺庙
寺庙内的木鱼声悠远悠远


*追捕的歌声

关掉灯，可以做爱
可以不做爱
在辣蓼花开的时候
河边随意着我们的光阴
只是歌声无处隐藏
所以我们的草地
从床上从梦里无时都在翠绿
开起灯，也没有更好的追捕
我们只管继续做爱或继续不做爱


*掰开的苹果

偶然可以用男人的力量
偶然也可以用女人的智慧
我们的苹果掰开了
可以有鸟的寻觅
也可以有上天的记忆
我们的沉默分成了两半
却不能像一首诗分成两段
狗可以阅读一段猫可以朗诵一段
我们的苹果不只剩下世俗的惊骇


*故事的逃亡

故事是我们小心的孕育
我们无痛的流产
却是岁月无奈的逃亡
我们渴望一个男孩
成为一套餐具的霸主
我们梦想一个女孩
成为琴弦上跳跃的公主
只是我们从不陶醉虚幻的故事
我们只愿意粗浅丑陋地活着


2020.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