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

流云四散

《BD》


（1）上半场：为什么你越过重洋，我们隔海相海

也许，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云烟

我的影子是我的情人，心是仇敌。
与其说
对于世界，我永远是个陌生人。

不如说，我也是影子。影子和影子，
曾在路上叠在一起

木纹展开了大海的形态，
梦孤零零的，海很遥远。
我们隔海相望。那就不说那么远
说说我们，我们之间的故事吧

在这个故事里，有你和我，还有很多人。
故事本来是很热闹，很美好的。
那个冬天，过年，过节一样
玻璃晴朗，橘子辉煌，还有人在歌唱

你，也像火一样。永远如此
火，是冬天的中心。别人在歌唱
你也像在歌唱。人们似乎都在歌唱

可是，冬天，就像幽深的山谷

风吹进来，吹进山谷成了乱流
风向标各行其是。影子对着影子歌唱
是很奇怪的。你说：
沿着鸽子的哨音，我寻找着你。
我找到了你，那深不可测的眼睛。

结果，在回声四起的山谷里，

上苍，双手合十。一声惨叫

在你突然睁开的眼睛里，历史是一片空白
原来是——你独自歌唱。而这所谓的歌唱
根本不是歌唱

这是钟声。钟声，将钟声自己
震醒。你睁开眼睛，眼大了双眼

你看到了我。和我的世界——

贫困是一片空白，自由是一片空白

可是，我的历史是苍老的，上了岁数的

我是影子。你是钟声

不，我是影子和影子叠在一起的——重影
所有叠在一起的影子，构成了
我们，是整整一个世界，是一堆影子
你看到了我，也就看到了我们——

我们，像从袖口长出的枯枝，
绽开了一朵朵，血红的嘴唇。装作迷人
实际十分恐怖

而你的钟声，却像深水炸弹。你首先
炸醒了自己

玻璃晴朗，橘子辉煌。没有真相

你对着我愤怒，对着我的全世界，你说：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因为，你睁开了眼睛，从梦中，从钟声中醒来
你看到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橘子的辉煌
你更看到了蛇，看到了一个世界的红罂粟
看到了有毒的钉子，弹孔和送葬的棺材

看到了，橘子一样的太阳

玻璃晴朗，一片假象，一片黑暗。这是一个深沉的冬夜
寒冷，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梦中。你看到了
以太阳的名义，黑暗公开地掠夺

你看到了到处的血泊中的倒地的尸体。尸体上
是星星一样繁数、刺眼的弹孔。你有点晕眩，你很愤怒

从星星的弹空里，将流出血红的黎明

你要告别这个邪恶的世界。告别一堆沉睡中的影子

你唱着孤胆的歌，你说你要走：——走吧，路呵路，飘满了红罂粟

可是，影子就是影子。你的叙说，没有人听见，他们是影子啊
你的歌唱，也同样如此——
走吧，落叶吹进深谷，歌声却没有归宿

一线阳光，来自隐藏在你胸中的钻石。弹孔犹在，星光犹在
你誓言不做影子，但要做钟—— 一口丧钟，你敲着自己，反复地敲着

丧钟为谁而鸣
一切都那么明显：你走不出这峡谷，因为被送葬的是你。

你敲给我，也敲给自己。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你说：只要心在跳动，就有血的潮汐。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你--不--相--信！

你，呐喊

斩钉截铁。深水炸弹

在你突然睁开的眼睛里，留下了凶手最后的肖像
——那就是我。在你的心中，我已经死了。永远地死了
我的影子是我的情人，心是仇敌。你爱过，如今全是恨——

恨我，恨得那么深：你不相信梦是假的，你不相信死无报应。

我们决裂，对峙。我们互为仇敌

我们之间，无论丧钟为谁而鸣。你就是那个敲钟人
你一边敲钟，一边流泪。房瓦潮湿，十里风暴有了不倦的主人


（2）下半场：回来，是否一切，就都已经结束？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云烟。

其实，当年你从梦中醒来，多少有点意外
孩子随意敲打着栏杆，栏杆随意敲打着夜晚。

突然的一声，你醒了。醒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
在这一点上，你和顾城是一样的

可是，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云烟。
生活：网。生活就是一张网

当年一首首诗，如投枪匕首

如今，你早已远洋回来，已经多年
你反复的叙说里，是一堆故事

故事的故事。有点迷离：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
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时间，总是那么沧桑。社会，人生，影子，梦，钟声
半梦半幻。沧桑之下，你说：
你说，你在心中达成了谅解。你也说
对于世界，我永远是个陌生人。
我不懂它的语言，他不懂我的沉默。
我们交换的，只是一点轻蔑

匕首，变成了酒。有点混浊不清
对象也变了

江湖比海要小得多。但水却更浊

不再隔海相望了。世界却变得有点更模糊

距离的远近。是多重的，矩阵式的
就像对一首诗的解读一样

我不知道，现在，对于你来说，是否一切都已经结束

但我记得当年的钟声：记住我的话吧，一切都不会过去。

那是你死我活的誓言。一切都不会过去，，，，“除非”两个字，你没有说


也许，这就是朦胧诗最朦胧的地方。历史、人生、时代、社会、人性、爱情、婚姻、人际关系、思想，哪一样
都比朦胧诗，要朦胧。至今如此

一切都不会过去。除非，对吧

其实，一直以来，就不是什么十里风暴，而是千里风暴，万里风暴

你是风暴，他们也是风暴。所以，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云烟。在相对之中，是真不好说的

现实是冷酷无情的：路呵路，飘满了红罂粟

它，不但是毒品，更是武器，而且

而且还是迷药——

所有钟表，停止在无梦的时刻。一口老钟，你还敲吗？梦还在吗？

我不知道，这不是一个人的责任。故事里，依旧有你和我，还有许多人

许多人许多人许多人许多人许多人许多人许多人许多人许多人...13亿的巨型轮船，像泰坦尼克一样

以永远不沉没为口号。没有人关心，水密舱，是否足够，是否设计合理，都在高歌旧唐的盛梦

都在小调日常的重要。盛唐，难道没有日常，没有欢声笑语，没有盛世之景了吗？当然有，所以将来会怎样，鬼都不知道


也许，像《红楼梦》一样经典吧：与荣俱荣，与损俱损

是三重谎言。BD，我想当年你回来了，喜欢你的人，也只能说一句，别来无恙

不喜欢的人，多了去了。再说，现今的你是谁，我也不知道啊...其实，这已经不重要了，一口老钟

是多么明显

迎凉

我读完了，很流畅，感动，唯独一些网络词语的复制是否有意为之，有意为之也很适合在这首荡气回肠的长诗里。欣赏

高旭缔造天下

为老师点赞。我读了两遍，更喜欢上半场。也许我无法理解老师的本义，莫非老师真有一位敲响时代丧钟的恋人远渡重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