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归路雨花 文/刘培善
闪电撕破夜幕， 鸣雷惊回梦魇， 听窗外，风雨裹成一团！ 时时冲撞门窗，吱呀作响， 好不令人心烦！ 霪雨连绵无收敛， 早已沟塘溢洪，冲田水漫！ 八方支水，涌向干流， 淮河能有多宽！ 打开收音机，无线电波已将洪讯传： 洪峰频发，沿淮湖湾被水淹！ 遥想二百里外受灾之家： 父母盼儿归，妻、子望我还， 这一家老小，妻一人如何承担！ 我得请假，回家看看！ 怎奈雨夜长长，心似滚油煎！ 苦苦捱到天明，告假还。 车轮飞转犹嫌慢， 真是归心似箭！ 无奈公路已到尽头车到站。（注） 卷起裤脚撑起伞， 步泥涉水把家还。 举步泥凼，落足水溅， 费尽体力赶到淮河边。 家乡在哪里呀！ 一遍汪洋，洪波闪闪， 码头已被水淹， 船舶集中救灾无渡船。 遥望家乡，洪水连天！ （注）当时霍邱县城以北无公路，客运汽车只能通到霍邱城关。
没奈何，只得沿水问船， 边走边问几十里，直到淠水边。 雨不见停，天色渐晚， 衣湿透，只觉阵阵六月风寒！ 怎么办！我面水茫然…… 遥望淠东寿县，（注） 忽见有条小船， 时而跌进浪谷， 时而抛在浪尖。 那船在激流中挣扎， 奋力划向西岸。 原来划船人是位老汉， 向霍邱送来一青年， 小船要立即返回， 我何不求求老船公，绕道寿县。 （注）当时淠河上此处无桥，洪泛期间河面宽阔，巨浪翻滚！
老船公说道： “何人不出门，谁能不遇险， 我是热心人，常为他人解危难！” 风大浪急，天色昏暗， 为了安全，不能撑伞， 雨花头上开，浪花猛击船， 洪涛滚滚小船似秋千！ 心情焦急恐惧， 真是命悬一线！ 不知捱过了多长时间…… 小船终于靠了岸，谢地谢天！ 老船公满面流着水，那是雨加汗！ 十倍索钱不为过， 怎奈老人不收钱， 一付再付都拒收： “做件好事，益寿延年！” 千谢万谢别老人， 连夜奔向正阳关。 不知腹中饥，只觉两腿软， 力疲不能停，住足更饥寒。 耳边风浪声，眼前如墨染， 脚下烂泥坑，脸上小雨点。 唯有堤上一条路，（注）1 滑下堤坡是深渊！ 历尽艰难一夜行， 天明才到正阳关。 镇上有早市，抓到救命线， 吞下两碗粥，吃了几个蛋， 始觉腹中暖，止住周身颤， 忙问河下汛，答言“有长船”，（注）2 （注）1这里指的是正南大堤。 （注）2愿意较远距离送客的渡船。
载客渡泛区，水上很安全。 风已停，雨已住， 云裂开，衣渐干。 坐上长船心始安。 踏上淮北大堤就有家乡感！ 两腿来了劲，心似北归雁， 又行十几里，终于到家园。 庄台距堤二百米， 洪水围庄不得还。 无法渡，放声喊， 乡邻撑来小木排， 几根木头代小船。 登上小木排，木头一打转， 一跤水中跌，到家湿衣衫。 本是归家为助家， 那知到家睡一天！
| 
发表于 2017-3-20 20:50:13
发表于 2017-3-20 21:00:47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