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的蔬菜默哀

唐丝宋瓷

砌砖，加土，露台上有了块菜地
种上西红柿、辣椒、茄子、丝瓜和葫芦
陆陆续续几月蔬菜自给有余
另供妻姐一家享用
可土薄，地瘦，不接地气
仲夏起，早上、中午得浇两次水
少了一次，蔬菜们就卷叶，缩身，打盹
看了如针扎心

七月三日，妻子打来电话
说昨天病危出院的哥哥已经不行了
阴地先生说过不了今天晚上
速速向单位告了假
回家准备些换洗的夏装
摘走所有勉强可以采摘的蔬菜
因为，回乡下小舅子家就没有人浇水了
蔬菜必死无疑

小舅子果然在晚十点零八分走了
亲友们含着悲痛，四天时间办完了丧事
第五天我回到家里
露台上的蔬菜都渴死了
它们手里还拿着干瘪的花蕾
站在它们面前
我肃立默哀
干涸的眼眶里，又流出许多悲伤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