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乐章 回溯--高山流水：李衔夏本年度最难忘的诗作

李衔夏

《丝绸之路》
文/杨修华
一条五彩斑斓的丝带
绵延7000公里。山不寐，水长流
腰挎弯刀的汉子
沐天地日月，穿锦绣前程
薄薄的绢，轻轻的纱
驮着大漠滋长金斑的风
一辆辆马车穿过黑夜
大雪留不住轻如绒丝的蹄印
戈壁滩，被幸福的日子踩着
故乡的影子在炊烟中升起
是谁，抱着茫茫草原
聆听爬满绿色旋律的驼铃
《刺绣店》
文/朱永富
刺绣店小门虚掩，月光从屋子路过
一杯山楂冲剂飘浮紫色雾气，霜降
铺天盖地。丝绸上山水和村庄
撰改成多种副本，线头穿着女人的鼻息
往事在心房抽丝
花草鱼虫，卷入一场工业革命
一生拈花的女子
从黑夜里传来一声轻咳，黎明的草尖
咯满鲜红的血
《渐无书》
文/皇皇者河
木吉他重新拨动琴弦
纸上字色，柱状的音符
举起了草原之夜
小白菊小黄菊成为耳语者
三十三层的窗子
投映出新鲜的光线
射灯不停地照过来，照过来
在失措的阴影里侧身而去
撞伤了夜的眼
月光平静地淋透雨水
木吉他再度拨响琴弦
当丝瓜秧爬满双庄的时候
棚上已结满了小刀豆
那个昏黄昏黄的下午
是注定的疤痕
满头银丝者因何而来
如那些山中的小隐
闯入了无懈可击的阳谋
而世上早已民国
掰不开，狮子座与白羊座
他们，狠狠地切下
当丝瓜秧爬满土屋的时候
射雕还是地摊上
薄薄的小册子
练霓裳和卓一航在天山
各占一个山头
“天淡淡，日垂垂，断肠人自倚斜晖”
你的宋词被砍碎了
北岛与舒婷们正大行其道
终生找一种染发的草药
这花六十年开一次
翻翻《散文》与《小说选刊》
高粱地里都翻烂了
一个人睡在最后一排
的课桌上
有数百蚊子在快乐地起舞
是谁淘了谁的茶缸
是谁偷了谁的日记
从此独旅在陌生的小镇
冬风里，手纸飘满地
空气多么稀薄
点滴多么缓慢
那会你感觉到一张床的奢侈
迅捷为小刀豆的痉挛淹没了
握，在水里的手
酒已喝干
《收获》到了最后一页
门在背后呯地关上
攥紧，钥匙的手
后河里闻到了伏牛山的风声
暗夜里，燕子的长影
抹不掉的浅滩
微微的小脚踩熄青草地的呼吸
身体里的黎明
握，小河淌水的手
装满兜的花生
到家已所剩无几
路上丢下一瓣瓣壳子，一串恼人的笑
想起了令狐冲的平沙落雁
北岛说：我不相信！
《诗刊》里没有草药
《诗苑》里有青鱼的木吉他
北岛说：我不相信！
秋夜下，我摊开手掌
装满兜的花生
……如今已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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