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票

聆泉品茗 · 发表于 2009-7-21 06:26:30

　　
　　选票
　　
　　文/李有明
　　
　　董新从单位回来的路上一直高兴不起来。他看到路旁有几家商店在拆迁，看到还有几家没拆迁的住户从里面出来、进去，慌慌张张的。按说今天是个好天气，春天真的来了。自立春快一个月了，天气总是很阴冷。今天一大早太阳就放出“可爱”的光辉。可自从下午，选票贴出来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天好像也有些闷。一个下午，他都在班公桌前看窗外的人们。似乎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与他不想干。同事们和他说笑，他也笑，笑得很机械，像是演某种角色。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们回家准备自己的事情。他总像丢失掉什么一样，摸摸自己的腰包，回头瞅瞅，还是放心不下。
　　回到家里，他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将枕头垫在背后，他又起身，觉得坐的不舒服，重新将沙发清理一下，重新躺下。他想躺一会儿，但又怕被妻子看出破绽。要是在饭后，他这样，妻子会说他“死猪”，他不会吱声，就由她说。她不说反倒感觉不舒服，而现在，他要照看孩子，要做饭，吃饭，要和妻子一起忙活一阵。他站起来，摘掉眼镜，好叫眼前的世界朦胧一点。还好，他这一系列活动丝毫没有引起妻子的注意。她已经将饭做好。通常董新会先吃两个馒头在喝汤，今天，他只喝了两碗粥，还是那么仔细的咽下去的。一会儿，他又去找沙发了，躺了一下，马上又站起，来到书桌旁的椅子上。他好像没有什么力气。
　　我总是食困，吃饱了就打盹。
　　饭后就睡眠，能活一千年，他在自言自语，为他的“反常”找个理由。妻子现在还没有关注他的意思。他干脆闭目，想一些心事。
　　肯定是算错了，就我这人员，人见人爱，他想。平日里他很勤快，被人夸的都不好意思了。他这样很平易近人的领导，自然会得到很多票。在选票前他想好了。每次都是我第一，让那些老同志在后面怪不好意思的。这次选票出来，他要把第一让出去，自己做第二，这样多有风度。
　　别美了，接受现实吧！他又转回神来，一票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在选票前，他们都四处走动，只有他那么沉稳，胸有成竹。早知道，自己也走动一下，那怕是在选民前晃一下，兴许他们马上在董新的名字下打个钩，他没有。咳，太自信的人毁于自信。
　　一定是改了票数，他突然像明白了什么。整整一个上午他都没有在家。前几天级主任还说是不是把选票计算一下，您做监督。别慌么，急什么！他总是这样说。今天上午出差前，他还说,你们算吧，监督啥，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们！一定是他们知道我上午有事故意提出计算选票的。一定是他们妒嫉我，一起商量好的。“哎呀，我怎么不提前看看，选举结束后，选票就握在我一个人的手里，我当时用大信封封好了，没有动。我动一下又有谁会知道！”现在到好，一切真相大白了。我要像司徒雷登了，我要在光天化日下夹起尾巴了。
　　妻子和女儿在看她们的电视，里面娱乐的场面让她们兴奋不已。她们欢呼，期望他也加入进来。“算了，不想这么多了，这只是一个民意摸底，自己不还是学校主任吗！”也不能老那么顺。就像市场经济，价值规律，商品价格上下波动，最终好事情还是我的。他这样想着，想起身，身子被拧了一下，仿佛身体已经叛变，不跟他一起“革命”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生病了，我们想出去走走，你去不去？
　　“去”，他站起来，在地面上跳了一下，还向孩子做了一个鬼脸。
　　他们来到街道上，外面的风吹得很轻柔，一切那么安静。再有几天蚊蝇或许会来了，但现在，天气不冷不热正合适。
　　董主任，这么早就出来遛啊！张千干跑了上来，赶紧递烟。
　　装什么算，这还早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吸烟！董新心里直嘀咕。
　　吸一根没什么的！是不是怕嫂子，张千干见董新反映迟钝，更加热情了几分，“您知道么？您那一票是我投的，他们真没有良心，您对他们多好啊，不就是个破先进工作者么。赶过了这事情好好整整他们！”张千干这句话像是一张晴雨表，有阴、有阳、有多云、有雾转晴，这要看董新怎么选取了。
　　唉，多谢你啊！董新笑了一下，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伙子，说话痛痛快快！
　　别客气，本来您就是事事带头，劳动的模范啊！
　　到那边溜溜吗？张千干想继续拍一下马屁。
　　不去了，我还有事情！张千干将自己的心情表白完，很满意的走了。
　　董新心想，亏我自己选自己一票，不然就不会有人来拍马屁了。他对妻子说，继续向前走走，看看还有没有人来和我打招呼！
　　
【通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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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蓓 · 发表于 2009-7-21 09:0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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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墨 · 发表于 2009-7-21 14:4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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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泉品茗 · 发表于 2009-7-21 20: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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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泉品茗 · 发表于 2009-7-21 20: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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