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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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如山

            ——陪母亲过清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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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清明节正好是星期六，节日前的周四晚上，母亲就打来话问我是否回去，下班后，因我去参加诗友的一个聚会，电话是我爱人接的。周五的早晨刚起身，母亲的电话又来了，问我说：“你明天回来吗？”我说和朋友约好踏青的，母亲“哦”了一声，就不吱声了，我问母亲有事吗？母亲说没事就放下了电话。爱人说，明天是清明节，你怎么能和朋友一起玩呢？老人家一定在望我们回去呢。爱人的话提醒了我，我立即拨通朋友的电话，回了春游的事儿。老人是很重视这个节日的，我必须回去陪母亲过节。
周六天刚亮我就打电话告诉母亲说今天回去，只是小孩子和他母亲回不去，小孩适逢今年高考，学校没放假，她要为小孩做饭。母亲说：“你弟弟已经把祖坟圆了，菜也买了，你什么都不要带，人回来就好。”母亲说这话时，声音都变了调。我知道母亲想我了。
其实，在我接母亲电话的前一周，因文友相约清明节假日去踩青，我就已经给弟弟打过电话，说今年不准备回家过清明节了，要他去把祖坟圆一下，我知道他老婆是信耶稣的，他照办了，还真是不易。父亲在世时，祭祖是父亲的事，虽然他有两个弟弟。现在父亲因病去世已经十几年了，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在我的肩上了。离家二十多年了，我早就养成了随遇而安，习惯了漂泊的日子。自然淡化了过节的氛围，而家的感觉仅仅是停留在想起母亲时的温馨中了。对于重大的节日，我多是把母亲接到身边的。清明节是一定要回老家去过的，即使不遇星期假日，我也会提前回去祭祀的。自从2007年我把老家的平房翻建成楼房后，也因为惦念母亲的年岁大了，常常是每周回家一趟的，也更感到了母爱的温暖。
今年的清明节这天，阳光明媚，一路上没有多少行人，所见之人，也是行色匆匆，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街道上也是如此，几家店铺的门静静地开着，很少有人问津。除了田野里的坟墓上多了些新土，就再也找不到“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感觉。回家时，虽然母亲嘱咐我不带什么，为了尽点心意，我不仅买了鸡鱼，还买了“元宝、金条”等焚化品。
快到家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我那白发苍苍慈祥的母亲，正站在大门口扶着墙不停地张望，母亲看到我时高兴的样子，就像我小时候站在门前等待母亲从外面回来一样开心。她忙着为我泡茶，又倒水给我洗脸，关照说：今天洗过的水不要倒掉，不然就是对先人不敬。
洗过脸，我到大门外看了看村上，感觉没有一点动静，就问母亲说：为何没有一点过节的气氛？母亲说：现在青年人都出去打工了，家里留下来的不是老年人，就是小孩子，就连妇女也去附近打短工了，还有不少人家信耶稣了。我听后感觉茫然。
清明节是要包水饺的，母亲她老人家必定年岁大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到家就吃现成的，准备去帮一手，我到厨房一看，肉馅已经做好了，母亲正在洗菜，看我进来就说：“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你去准备焚烧用的祭品吧，过一会帮助包饺和烧菜。”这时弟弟也回来了，母亲叫住他说：“中午过来吃饭，你媳妇是信耶稣的，来不来吃由她。”
我负责揉面，不一会儿，我们三人就把水饺包好了。已经快12点了，弟媳妇赶耶稣还没回来，弟弟回家为她做饭去了，母亲烧火，我负责下水饺、烧菜。等一切做好了，我把贡品满满的放了一桌子，斟好酒，点燃焚烧用的纸钱祭祀祖宗，这时弟弟也过来了，我们一起向祖宗磕了头。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我们重新整理酒菜上桌，母亲问我： “想喝酒吗?”我说喝一点吧，弟弟便忙给我倒酒。我们才喝了4杯，母亲便说：“酒喝多了不好，要少喝。”我就准备不喝了。刚放下杯子，母亲又说：“想喝就再喝点。”我们又喝了两杯，母亲又说：“不要再喝了，喝多了吃水饺就不香了，再说你还要回城里。”弟弟说现在有假期了，大哥下午不走，在家过一宿吧。母亲听说就笑了，说：“喝了9杯了吧？那就再喝一杯，凑个双数吉庆。”说完母亲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母亲看着我喝完又笑着说：“是不是还想喝？那就再喝一杯。”又为我倒了一杯，母亲看着我喝。我喝了那杯，就把杯子扣了起来。母亲却又把杯子放好，又慢慢给我倒了一杯才把酒瓶收起来。我知道母亲是在关心我，想让儿子喝，又怕儿子喝多了。想到此，杯子里的酒还没喝，我的眼泪就已经涌了出来。
第二天早晨起来时，母亲已经打好了洗脸水等我，我对母亲说，你洗吧，母亲却说：“头水给小孩洗，我们要什么好啊。” 在父母的心里，儿女永远都是小孩子，母亲的爱是多么无私啊！
想起我小时候，身体很弱，三天两头生病，父亲在外乡教书，无法照顾儿女，都是母亲用她那单薄的双肩送我去医院治疗的，时常是半夜三更的送我去救治，那几年，我几乎是在母亲的肩上度过的。那时家里穷，没有铺被，冷天芦苇席子凉，晚上睡觉都是母亲先用她那单薄的身体把席子焐热后才让我睡下。母亲就是这样无微不至的疼爱，我还是经常生病，且一生病就是特别的厉害，别人家的孩子生病吃点药就见效，而我却是吃药挂水都没有多大作用。记得有一年肚子闹蛔虫，天天痛得我吃不下饭，我吃加倍的药量，也没把虫打下来，母亲怕我因为肚里虫多得肠堵塞，急得天天以泪洗面，后来有人说清江浦石码头，有一位老中医能治此病，母亲听说后，半夜三更就吃点饭，单程步行了四十多里路，找到了那位名医，开药回来才把虫打下来了。由于虫多，又似麻花一样缠绕在一起，堵在肛门解不下来，是母亲用手硬是把虫从我的肛门里抠出来的，足足有二斤多，大家一看，都惊出了冷汗。母亲的爱是多么伟大啊！我们对父母的回报又是如何？为此我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如今离清明节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清明节晚饭后和母亲聊起对清明节的感受，母亲的一席话，仍然一直悬在我的头脑里，在我的耳际回响。母亲说：“要儿要女的，不就是为了生病了老了不得动的时候能有人在身边照应照应，死后能有人烧个纸吗！”母亲叹了声又说道：“其实人在世时能吃点穿点，过得舒心就是福，真的到了那天，就是纸钱烧得再多又有谁见过死人得到了？”现在国家都这么重视这个节日，而民间反而对此事如此“淡漠！”是为了生计，还是遗忘了祖宗？此时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吟唱高翥的诗歌《清明》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
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
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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