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狼似虎

陈炜潘

如狼似虎

1

市集里如狼
横冲直撞每个滩位
每间店铺
越空旷，极度饥饿

什么都吃
什么都咬
什么都能消化

盘根错节
逐渐四周围稀缺、单调
遮天蔽日
也长不出一根青草

千万里人情淡薄
升不起一个气泡
冒不出一颗嫩芽

无色无味
只留得下
克已奉公的一点形象

法律的形式
固定又高又厚
一堵墙壁之上

能够众士伸仰视
只好拥戴
可以四面八方万民抬头
只得欢呼

千万里歌舞升平
成功稀释
成千上万各种吨级的顽固

无形无体的境地
似乎狼性已改

2

人群中似虎
奔腾汹涌
每一个个体生命的无数瞬间
随时掰开
大尺度敞开

任由左冲右撞
杀出再多的血路
也摸不到大是大非的边沿

无一滴自由的空间
纷纷每一双手
退化，枯干、萎缩

随便上天入地
翻出再多的筋斗云
哪走得出圣贤大道的尽头

难一丝自主的机会
争先每一双脚
固化，冷硬、机械

满地满天
行尸走肉的行色匆匆
没有人喘得过气来
哪还有嘴巴能够张开

千万里寂静沉默
谁在书写
只一个“天”字了得

百万丈无痛无感
谁在刻画
就一个“地”字在理

百千年
多少个的天地之间
充斥着，堆满着
纸糊的富裕与木刻的幸福

连绵不绝万紫千红
似乎虎性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