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

陈炜潘

夜行

1
众山奔跑着一齐躲进
临时性人为的季节性忧伤
胸中山寨版
硬石头级别的冷暖混乱
争先清泉迸出心头
大范围草木出头发声
忍不住山谷开始昏暗

只想山腰继续青翠
只得消耗
贮存山脚下的生机
舍得整片田地荒芜
顽固也只讨到一条小路
极尽陡峭曲折
路的两边
突然间众多千年古松傲然挺立

尽量山脊窄长险峻
连绵进入原野
所触所及
早已山脚下荆棘杂草丛生
人烟逐渐稀少
纷纷山涧冒出野兔虫鸟活蹦乱跳

2
选一只山羊一跃蹿出
刚刚夕阳染红的每一个黄昏
混乱中找出一小块空旷
万紫千红堆满
片状生命的各种机会

平坦，笔直，长久
足以山羊吃到青草
忘不了顺带伸出我的左手
潜伏道路尽头
等待时机抓住什么

选一只松鼠一跳蹿出
刚刚镶上露珠的每一个黎明
宁静冰冷之中
增加大堆草民的徨恐
点燃欲望火热冒烟

滚烫，香甜，明亮
足以松鼠跟踪回家的一条小路
忘不了顺带抽回我的左脚
潜伏门口的草丛里
准备着随时踩住啥

用力半空中撕下一块乌云
不小心豆大的雨点
只好黑夜提早降临
早已地面湿漉冰冷

3
有人重要讲话
无处不在的喝彩鼓掌
一个人极尽虚伪的漫延
席卷万里的态势
依然没能听懂
真正领会领导的高深意图

一个人烦躁激动
一个劲的跺脚
忍不住山崩了，地裂了

只有天空额外涂上一层灰黄
哗啦强劲飘扬
早已一双眼睛潜入黑夜
见招拆招
遇佛杀佛
如山堆积的混乱之中
找出八月十五的一轮明月

擦去尘土，挂上天边
普天澄明
任何人都能整车
整幢楼捞取光辉

4
天空缀满未眠人的心事
月光浸泡
纷纷融解溶化
潺潺流淌
山谷囤积大量花草树木的欲望

需要所有人
交付一生中全部的光辉
讨到阴暗的一条小路
极尽细长狭窄
路的两边
突然众多千年古松傲然挺立
满树夜行人的孤独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