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慢话

回向

1。

雨偷袭了晾在窗外的衣衫
我正在偷袭
睡在白纸上的虚无

窗可以打开，而虚无
却未留下可以入手的把柄
像极了那个寄生在人间的欲望
或明或暗

2。

往外望，窗玻璃上
挤满了无数晶莹的眼
不知看到了什么

偷窥抑或藐视同样荒谬
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但又笑不出夏日风的味道

窗将风挡在外面
风在樟树枝头嬉戏时间
有三四岁儿童的可爱

一声闷雷提醒我
这个午后有大戏上演
在不远的远方

3。

一小口铁观音茶水
呢喃着浓郁
说叶子醒在杯子里
吐着春的气息

布谷鸟唱着古老的山歌
是春雨撰写的词
山泉谱就的曲

再品一口禅水
笔便醉得翻来覆去
梦见了飞白

4。

怀疑有梦，早已
被另一些梦绑架了
比如我正在写的字上
少了些许夜色
淡泊在七月午后的光阴里

窗外的光没有被雷声吓死
依然坐在枝头眨眼
与泊在玻璃上的眼一起
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在盯着往事

5。

往事有一对飞翔的翅膀
有的去了千里之外
有的弥漫在狭窄的心涧
还在漂洗着美丑善恶的脸

追寻是多余的。烟云
再起于眼前的模样
全都驮着以假乱真的嫌疑
概率中似乎没有万一

6。

那段被雕琢过的根
依然没活过来
闭着眼睛的飞天姿态各异

我听见的梦话
说这人间，还值得
再下凡一次吗？

无言以对时，笔尖刀尖
也刺不破
她们上天山下西湖的梦

别以任何形式惊醒她们
就让她们天真无邪地
去做栩栩如生的梦

7。

去掉一截烟
它已以身殉职了
它已被分秒烧成了灰

要为这宠物筑个灵台
去遥祭远古的烟神吗？不
我宁愿它静息

天又阴了些许。光依然在呐喊
雷声哑了，雨也止了，纸白如雪
而雪却属于遥远

蓝蓓

文字多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