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屋

伏猛

【故乡的老屋】
     离开故乡的老屋已经十多个年头了，可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常常在梦里总是能够梦到它的影子，梦见和儿时的朋友一起在老屋旁玩耍。每次听见要回家的声音，我总是先想到故乡的老屋，然后才是现在的新家。在我内心的深处，这十多年里，老屋仿佛从来都不曾离去。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中后期，大西南边陲一个叫驷马山的小村子里，我们家的老屋就建立在这个叫驷马山的半山腰子上。小时候，我常常听祖奶奶讲：驷马山有四匹金马的故事，这个故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流传到现在，也一直深深的扎根在我们这些生活在驷马山下子子孙孙的脑海里。老屋后面是一面陡直个山坡，斜贯着一条西高东低的山路。夏夜里，我们一家人躺在老屋的院子里乘凉，耳边不时的从老屋后面的小路上，传来走夜路人说话的上声音，我和家人们闭上眼睛，用耳朵一听，便能分辨出说话人的身份。父辈们坐在老屋的院子里，时不时的和那些走夜路的人哒上几句话。
     在我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听爷爷讲过：我们最先的老屋是一个只有三间茅草房的样子，爷爷就是靠这三间茅屋把我奶奶娶回进了家。在我出生的时候，爸爸把三间茅屋变成了长三间、宽一件的瓦房子。我清楚的记得，每隔三五年，父亲都要把家中积攒下来的存钱余粮，全部的用在改造房子上面。一开始，家里的房子很低，父亲便想办法把房子加高，这样我们全家人住在里面就会更加的通透明亮。又过了三五年，父亲把一杆枪的房子，变成了四合院，使我们原本拥挤的房子变得更加的宽敞富足；使我们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私密的空间。在我上中学的时候，父亲又在土墙的中间加装上了一层木楼；又学城里人的样子，把灰暗的土墙染成了白色的墙壁；把坑坑洼洼的土地面，变成了光华平整的水泥地面；给凹凸不平的院子里铺上了一层平平整整的青石板。就这样这座半山腰子的老屋，耗尽了父亲大半辈子的心血，我也在成长的过程中亲历了老屋变化的全部过程。为了我们的老屋变化的更加漂亮，父亲砍尽我们房前屋后所有的大树，也耗尽了我们家所有的存钱余粮，更耗尽了父亲大半生的光阴与心血。我也常常听到路人们夸赞老屋的漂亮，称赞父亲的能干，每当这时，我也总能在父亲的嘴角看到一丝欣慰的微笑。
    在老屋的四周长满了爷爷种植的果树：最让我难以忘怀的就是爷爷年轻时种下的两株黑桃树。春天里，黑桃树上开满了毛毛虫似的花朵；一串串的挂满了树梢，在微风中，掉在人的脖子上，回让人毛骨悚然。握在手中，却又有种让人说不来的细腻与柔软。稻子成熟的季节，黑桃树上挂满了诱人的果实。打从我记事起，它们就一直高高在上的耸立在我家的房前屋后，每年也总是能够结出很多很多数都数不清的果实，也总是能够吸引很多小朋友，守株待兔的等待树上掉下来的果实。
      我在老屋里度过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在我参军离开家乡的那段时光里，我们村子里修通了往返省城的柏油马路，我们村子里有好多年轻人也开始到外面去打工，挣钱回来，都在柏油路的两边盖起了两层小洋楼，一家人过起 了红红火火的好日子。再看看我们家的老屋，真有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父亲是个从来都不甘落后的人，在我成家之前，父亲倾其所有，鼓起了他人生中最后的勇气，在柏油路边的一块空地上，盖起了我们现在居住的两层小洋楼。在我外出打工的日子里，父亲给新房子牵来了水、电、煤气；安装上了电话、有线，用上 了太阳能。一副新农村、新面貌、新样子的新气象，一点儿也不输给那些大城市里的小别墅。每次回家，看见父亲精心的打扫房屋时，我总能在父亲的嘴角看见一丝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
       老屋和新房子相距一公里的盘山小路，但不知道为了什么？每次回家，我总是喜欢一个人回到自己的老屋子里去坐一坐；在老屋的四周走一走。我知道那里已经没有我所需要的东西了，但我还是一次次的走向自己的老屋，一次次的徘徊在它的房前屋后；一次次的与它告别；又一次次的留恋往返。我知道我即将在新的城市里拥有自己新的家庭了，但老屋与我的情感，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线；又像母亲与儿子的情感，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无法忘记的那一种情感。如今的老屋已在风雨中飘摇，但我对老屋那一份落叶归根的情怀，早已根深蒂固的根植在我的脑海；老屋对我的依恋也一点一滴的，深深地沁透着它房梁上的一砖一瓦，土壤中的一尘一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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