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数

银狐

一 冷森森的
试着，先将一指，划入阴冷的谷底
接着，隐没背部的部分光
再隐没一点，再划入一点
再划入一点，再隐没一点
突然，聚变的光在我的面前洞开
突然，半片残损的身子，嵌入无底的墓碑
这些黑色的文字，劫掠、戏谑我一生的文字
以纹理的形式编织成我再生的状态
二 爱人，请别抱着我取暖
这样的结局还是超出了我在旅途中的想象
坠崖、溺水或者飞来的车祸
临死的一刻，我确信我会喊我女儿的名字
会在闭目之前，用血红，将她送上婚车
这是我作为穷光蛋的父亲应该做的
只是，许多年了，你为何在今夜，在凌晨变身
在尘世的路口，一脸皱纹，一身黑装，苦苦等我
靠近，再靠近一步
街面上的叶片重新聚拢，客栈的灯笼散射白光
如果我背对你行走
爱人，请别抱我取暖
我说过，这是我作为穷光蛋父亲应该做的
三 被揉压的魂
对不起！每天我依然会认真清洗自己的面部
会抚摸镜片，关闭自己隐身的洞窟
会裸身躺在床上，没有人的时候，也会裸身外出
会跟那些百岁的老人一起，压紧心跳
未亡的间歇，会对那些纸片一样繁衍叠加的孩子
诡秘地微笑
除了这些，我还会垂下眼睑，对膝下恋爱中的男女
传授做爱的技巧
但我从不折磨自己
我看见的日出，如同你们的日落
四 一只又一只有着灰色斑点的蛋壳
确信，你可以将梦境弄成死亡的现实
可以将所谓的爱，融化在你体内
可以将我带进似乎透明的隧道的深处
再封堵出入口
而我愿意这样
面对冰冷的、血污的、残损的，从未恐慌
甚至我会跟火灾的半面人，在高原上亲热
会给还没有老去的父亲削制双拐
会将回不去的乡愁以文字的形式，祭奠在你墓前
醒来的时候，我依旧在存活
依旧在现实的旅途，看见一只又一只有着灰色斑点的蛋壳
看不见那些可爱的生命，在草丛中歪斜
我在劫数中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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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溪高羽

这样的结局还是超出了我在旅途中的想象
坠崖、溺水或者飞来的车祸
临死的一刻，我确信我会喊我女儿的名字
会在闭目之前，用血红，将她送上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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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凝滞。亮起，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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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溪

提读，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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